韩朗微怔。
为什么,因为他耿直不阿是个将才。
一将难求,自古如此。
“好,念你舍身护我,我卖你一个人情。”心念至此韩朗挥袖:“楚陌是我万万不能放的,林落音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说着,不顾众兵士的迟疑,挥手命令他们退离。
不料楚陌此际居然想张口说话,韩朗余光瞥见,情急中随手挥起别腰玉佩,第一时间点封住了他的哑穴。
这一下动作顿时移转风云,林落音以为韩朗动手,箭急急离弦。华容真拿身挡,韩朗为之神情僵结,转回欺身护华容闪避,箭身擦掠他眼角而过,血喷泼出一道红弧。
“主子!”流云惊呼,护卫军执弓再起,落音木然收住攻势。
华容近身,紧紧拽牢韩朗的胳膊,韩朗血迷一目,却不食言:“当本王的话是玩笑吗?都退下!”
红日从云端探出头,光透屋檐悬钟上饕餮纹照下,其影斑驳烙印进华容笑脸。
当夜,楚陌被秘密压送回宫,隐瞒住皇帝所有不该知道的意外。
华容养伤休息,昏倒前已经下好了补品清单。
“主子真信华容说的,那人是他的旧相好?”当夜流云回书房复命时,终于发飚。
“信。”韩朗揉伤,闲闲开口。
流云闷头不语,堆棋。
“流云,你别动华容。”韩朗道。
流云不答话,棋子没堆好,撒了。明明所有症结都在华容,凭什么动不得。
“这叫愿赌服输。”韩朗阖言,低低跟了句。
起用林落音就是在赌,放消息逼得华容动手也是在赌。
一局棋有输有赢。
林落音的确是个将才,然而知遇之恩却盖不住前仇。
至于华容,毫无疑问是和楚陌有天大瓜葛。
是楚陌旧情人也好,楚家漏网之鱼也罢,如今已经不再重要。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韩朗叹息:“重要的是他绝不会再有机会弄人离宫,你不要动他,我和他的游戏还长。”
流云还是沉默。
韩朗忽地一笑:“这样,你不动华容。我也不会用华贵这招去牵制华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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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下几日,韩朗因眼伤告假,八卦韩焉又得工部一部。
朝堂上,韩焉觑着在冕旒下的当今天子。
从始至终,皇帝一直闭唇,表情涣散呆滯,根本无心朝政,那双眼可以说是没离开平常韩朗站着的位置过。
韩焉连叹气都省了,相当不屑,这样的无能小孩,有什么值得自己护卫的。
没想到韩朗护短到如此地步。真验证了那句话,聪明一时,糊涂一世!
不一会,宣告退朝,太监恭敬地请韩焉后宫议事。”
静瞻轩,皇帝遣退了太监宫女,闷声高坐品茗,好像对韩焉还是心存芥蒂,爱理不理的模样。韩焉见了更加泄气。想想韩家世代护国,扶持的是他周姓天家竟是一堆堆的烂泥。天不公!
皇上终于开口,寒暄的话,三句不离韩朗。可为什么语气饮恨与皇帝凄凉的神态,格格不入?
韩焉正盘算着如何试探,小天子一推茶杯,竟昏睡案前。
后面暗门一开,一人走出,步履坚定。
“是我在茶里下了药,让他睡着的。”那声音,真的让韩焉一呆,随即莞尔。
“你是——”
“我是皇帝的声音。”楚陌道。
韩焉“哦”了声,延颈等待他的下文。
“其实当今天子,根本是个哑巴。”
韩焉转眸消化这话,把以前的事猜了个大概,“什么原因让你冒死,告诉我这个秘密?”
“为了我,和我弟弟。想请你帮忙,推倒韩朗还我们自由。”
“你说你是为你弟弟,可阁下似乎忘了韩朗也是在下的弟弟。”韩焉饶有兴趣地看楚陌。
楚陌沉默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