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走!”
谢源立马把李牧之交给他家下人:“去,你家老爷要解手。”然后一转身,搂了刚舞得热气腾腾的绿珠,大喇喇走到了后院。刺史府上颇大,幽静的庭院,曲折的游廊,滴水的檐溜。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细雪,青瓦绿廊间便仿佛腾起氤氲的水汽。
“你叫绿珠?”
绿珠的声音很细,叽叽叽叽叽叽的,听着非常累。江湖中有一种说法叫“捻声成线”,是讲内力高强的人可以将声音变得非常细,然后贯入某个特定的人耳中,就是所谓的传声密语。谢源听她说话,总觉得她也有这门工夫。
绿珠的确很漂亮,腰细,肩膀窄,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做舞姬欠点妖媚,但是样貌已经够了。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媚,谢源若不是觉得她皮肤微黑,长得有点像嘤嘤,或许也要被她电到。她穿着一条灯笼裤,肥大的裤管能装进一个谢源,上头却是薄薄的贴身春衫,赤着脚在青石板上行走,像一只驯顺的猫儿。
谢源突然停下了脚步。这里往来人稀,箫鼓笙歌恍若在很远的地方。
“其实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家公子告诉我说,他喜欢你。”
绿珠的眼睫颤动起来,像是一朵濡露的花,叽叽叽叽叽叽,说着感激涕零的话。
谢源按住她的肩:“你愿不愿意试一次。”
绿珠垂眼,这一次她说的话谢源听懂了:“老爷们都是靠不住的。我们家老爷,他喜欢这西凉里半城的人。”
谢源哈哈大笑起来,女人的那半城。
“为什么不试试呢?毕竟在这么多人里他最喜欢的是你。你总要学着抓住一个男人,反正他们最后都会被人抓住,不是你,也是别人。”
绿珠咬着唇,有些忐忑地把手背到身后:“我只是个舞姬……”
谢源伸手,把她的唇从她小小的虎牙中解放出来,“听着,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给你称得起李家的门第。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绿珠转动着她琥珀色的眼瞳,忐忑地在原地犹豫了好久,问道他是不是要她做什么。
谢源笑:“你要做的,是被藏于椒花之房,铜铺玉槛,锦衣玉食。贯细珠以为帘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
“可以离开这里么?”
谢源理所当然地点头:“不过你暂时见不到他了。”
绿珠看着这个陌生从容的男人,然后卷起了她大大的灯笼裤,踮着脚,似乎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了。
谢源一个手刀把过路的侍女击倒在地,脱了她的鞋蹲身给绿珠穿上,然后又把大氅解下来,盖在她身上。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美人,”他系着大氅的系带,悠然道,“还欠一个呆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