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子,望着白色的窗帘,感觉那一边是另一个天堂。而不幸的是,我却是来自地狱。我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一时间便被瓦解。
理不清心中所想,我也不能专心工作。坐到车子里,看着外面迷乱我双眼的花花世界,我的心竟然瞬间平静了下来。
十年前的离开,我已经明白或许回来,那只幼虎也不再依赖我。幼虎已经成年,有了坚硬的牙齿和利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他了。我心中骄傲,但却悲伤。我不敢说那天我能释怀他曾经对我的伤害,但我却不会离开。
我献出了生命里最繁华的流年,只为了守护我心中的最爱。但我的回报注定要有结果,我从不是仁慈的人。
我希望掌握蓝天的永恒,于是用了十年的时间,我才明白,我必须控制他的现在。宠溺的纵容不过是将他越推越远,只有霸道的禁锢才能赢得胜利。
“先生,您几位?”走到了天上人间的门前,见着清秀的门童,我的心情恍如隔世。第一次带蓝天进天上人间的时候,我领着他,高调的向所有人宣布他是我的主人。
如今,我依然想做那只忠犬,但主人却抛弃了我。
“走开。”我的心情实在是不算好,语气有些阴沉。
门童的脸上有妆粉,我见着便不习惯。以前我严禁他们弄这些,看着就烦。
“先生,这里是会员制度的俱乐部。请您出示会员卡,如果您没有会员卡是不能进入的,很抱歉。”门童的声音中性而疏离,表面的恭敬难掩眼中流出的鄙夷。
我不知道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有多让人不待见,但我想,至少这世界上还没有敢鄙视我的人。当然,死了的人除外。
“我没有那玩意儿。”我将手插进裤袋里,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听了我的话,门童的脸瞬间便变色了。他瞥了瞥嘴,不屑地警告道:“哼。那就快滚吧!要是你真不上道,我叫人来,有得你受的。”
这话里的威胁,我算是听出来了。这年头,新来的牛犊却是让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
“我是警察,扫黄的。叫你们主管出来。”我换了个严肃的态度,说着最烂的谎言。
顿时,门童哈哈笑了起来。待笑够了,便指着我说道:“喂,这里是台北。是个台北人都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警察算个什么玩意儿。就你,还想进去?扫黄?别逗人笑了。”
“是吗?挺厉害的。那这是谁的地盘?”我再次换了个虚心请教的态度,向着门童问道。
门童上下打量了半晌,眼里的鄙夷更重了。终于,他开口道:“昆哥,知道了吧!”
看着门童说话时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发现,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昆哥了。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喂,你来踢场子的是吧?”门童一挑眉,抱起双臂,讥笑着问道。
我抬步走到门童的跟前,居高视下。一直以来,我都试着改变我暴躁的脾气。我笑了笑,随即便阴沉下脸,冷冷对着门童说道:“陈耀昆,让他滚出来。”
一听了我的话,门童便露出了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生气地骂道:“你是个什么狗 日的东西?今天非断了你手脚不可,让你知道个好歹。”
“东西?”我讨厌爆粗口的孩子,特别是男孩子。我耐不住心里的躁动,一巴掌便甩了过去,顿时,见红了。
门童目瞪口呆地捂着被打的脸,颤抖地嘴唇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