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马车在几人的沉默之中抵达津砉程城门外,而这时天色已过亥时,津砉的大门此时已关。应青录吩咐黑子去叫人开门,人倒是叫来了,可是对方却不愿开启城门。
“申时三刻已过,城门一关任何人不可入城,若要进城等到明日再来吧。”官兵站在城墙之上扯着喉咙大声道。
黑子抬起手,“看清楚这是何物。”
“那么远大爷我怎么看得清?”
“拿上去让他看清楚。”应青录的声音从马车内传了出去。
黑子应了一声,他那高大的身形竟如飞燕一般轻松飞身上了城墙,不一会儿城门便被打开,几个看守城门的官兵快速的跑到应青录所在的马车前屈膝跪下,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去吧。”应青录冷淡的一声,又让几人快速的起身退离。
黑子重新坐上马车,马鞭一扬,他们便进了津砉。
马车来到一座府邸的大门外停了下来,黑子率先下去敲了门,不一会儿,大门便被人打开。
来人伸出头来观望,一见到黑子和停在外面的马车,便立即将大门拉开。
段靖掀开马车帘子,应青录便从里边走了下来看了一眼府邸的门,后又对着刚才来开门的人道:“去把沁香园的夷忧请来。”
刚出马车的祁梧栖在听到此话后脚下一顿,生平第一次有了骂娘的冲动。
随着应青录进入府邸,祁梧栖便把他丢给了这里的仆人照顾。
这府邸的建造,就如后世称的四合院构架,北面是正房,东西是厢房,南面是倒座,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房子,中间是天井,整体由廊子贯通。
而祁梧栖被仆人带到了西边的厢房内休息。
上一世,他也是住的这个厢房。而他正对这里怀旧时,下人便他送来了饭菜。一天没吃东西,他确确实实的也饿了,独自吃完饭后,仆人又为他送来了干净衣服和沐浴用的浴桶、热水。
除去身上的衣物进入浴桶之中,温度适中的水将他的身体温柔的包围。
头靠在浴桶的边缘上闭上眼舒服的吁了一口气,各种纷杂的记忆却在这时涌入脑海。夷忧的出现让他更加深刻的认识到这个世上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还有两年,听着离它不远,可是这往后两年之中会发生好多好多的事,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却要再一次经历,那种滋味,此时他根本就找不到言语来表达。
上一世青录在这里和夷忧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对青录动心,是而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呢?
明明身子被温水拥抱着,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全身发冷。
单单是一个夷忧就让他如此,若再让他看到青录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那岂不是一千根一万根的针插在他的心脏上?
“一定!一定要阻止青录和那个人见面!”祁梧栖缓缓地睁眼仰着头望着房顶喃喃自语着,他的声调中透着某种坚定。
净身之后,祁梧栖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只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在内,身外披着长袍坐在妆台前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祁梧栖的五官本就精致,此时他放松了姿态,眉眼之中竟然透出丝丝的慵懒媚意。这样的他在外人眼中已算得上是俊俏的公子,只是和应青录在一起,倒是让人忽视了他。
应青录的风华在当今世上少有人能与之相比,若非如此,又何来那么多人为他倾心?
只是应青录和那个人的关系被人发现之后,即便在最短时间内灭了口,但是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而这事,这也是应青录无法君临天下的原因之一。
祁梧栖手一顿。
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还是做正事要紧。
用干布将湿润的长发擦拭了几下后便用发绳随意的一扎,后又将身上的衣服系好。
低头上上下下的将自己的穿着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不整的地方后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府邸是应青录私下购买下来的,一年四季来得稍勤一点也就两三次,有时候一两年都不会来这里。
这里的仆人很少,也就三四个人,所以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的。
来到应青录的房门外,见到站在门外的黑子便笑问道:“你家主子可在?”
“我家主子吩咐,若是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打扰。”
藏于袖间的手缓缓的攥握成拳,祁梧栖对着他轻点了一下头,便僵硬的转过身缓步往回走。
深知青录一旦吩咐下来的事便很难改变,除非意外……
目光放在几步之遥的台阶上,心中一动,心里便有了注意。
他做出正常行走的样子,然而在上台阶的时候故意将脚踩台阶边缘身子向前一倾。
祁梧栖[踩滑]摔倒在地,虽然他意为假摔,可事实上还是给他摔出个真来。
“祁公子!”黑子见快步的走了过来,伸手想要将他扶起事,却被他摆手阻止。
“且让祁某缓缓。”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祁梧栖苦笑着暗骂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嘎吱一声,应青录打来房门走了出来,一见到跌坐在台阶上的祁梧栖,眉头不由得微微一蹙,“怎么回事?”
“踩滑了。”祁梧栖一见到他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怎的如此冒失?可有摔伤了哪里?”应青录走到他的身边,架住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扶起。
“膝盖有些疼。”
应青录低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