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听得背后书架似乎又慢慢移了回去。心里痒地不行,就想去看看那书架的机关在哪里。刚要起身,忽然听见屋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这才想起外面还守着一个叫做高曲的侍卫。
又想到会武功的人大多耳聪目明,恐怕自己才刚有动静,就会立刻被发现。刚才已经无意识的犯过几次错误了,再乱动,神仙也救不了自己。南元煜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拿起筷子,然后快很准的夹起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好吃!下一秒,也顾不得谢明昭和宫里的事了,撸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书架并没有全部关上,谢明昭站在那里,透过缝隙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才对廉宪道:“走吧。”
廉宪跟在谢明昭身后,沿着长长的暗道往里面走去,昏黄的烛火下,他忍不住开口道:“将军,外面那个孩子是?”
“我身边新安排的小厮。”谢明昭言简意赅地道。
廉宪微微蹙眉,“可是,属下方才见他似乎对宫里,应该说是对皇上的事十分在意。是不是——”
谢明昭笑道:“廉先生多虑了,你觉得一个半点心思都藏不住的孩子,能有什么危险?”
“也许是故意这般,让我们降低防备也说不定。”廉宪提醒道。
谢明昭点头:“廉先生的话,我记下了。”他伸手推开一道石门,“放心吧,从现在起,我就把他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不了错。”
廉宪只好道:“听少爷的。”进去石门里面,便看到已经有三个人等在那里了。
见到谢明昭,齐齐走上前来行礼道:“将军!”
谢明昭摆手:“无需多礼,各位请坐吧。”他走到主位上坐好,道:“廉先生,你再把事情说一遍给众位大人听。”
“是,将军。”
距离京都十里之外的小路上,被冰冷的夜色所笼罩住的密林显得十分阴森可怖。
刀剑交锋的动静惊起一片黑压压的阴影。
不过片刻功夫,又重新沉寂下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黑衣尸体,其中一个突然坐了起来,捂着胸口重重咳出一口血,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的往林子外走去。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把手里的消息传出去!
而此刻还在京都永安伯府的南元煜却还不知道,一场围绕着他的阴谋,已经逐渐展开。
十五年冬,天汉帝突然昏迷不醒,因还未立太子,在西南王和右相及其他诸位大臣的力谏之下,皇长子行太子责,代天子监国。
一时间,朝堂内外,暗潮涌动。
这一次昏迷,皇帝足足有半个月才醒来。
在那之后,天汉帝的身子便一直不大好,断断续续的一直养了足有近一年,不久前又传来食欲不振,总是疲惫不已的消息。
天汉十六年九月西北忽然有异动,西乾王座下第一大将木那塔率十五万大军,陈兵晋北城外。
朝堂震动,诸大臣为朝廷派谁出征而争论不休。
有人提议由西南王出兵,被右相一派以恐西乾声东击西,将西南王诱至晋北转而袭击西南边城,则西南王绝不可妄动。
皇后在后宫中听了,气的在桌上拍了一掌怒道:“又是楚问青!当初怎么没把他跟他老子一齐赶走,如今留下来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皇长子南元辰道:“母后不要生气,即便如此,也不会如了他们的愿。”他走到皇后身侧低声道:“母后难道忘了,他们那一派,可没有能领军带兵的人,他们不让外公和舅舅去,再找了谁也越不过咱们这边的人去。”
皇后闻言气立刻便消了,笑道:“皇儿说的是,是母后着急了。”想起什么又皱眉道:“你父皇这些年,偶尔迷糊偶尔清醒,只可惜我早些年心软,没有第一时间结果了重华宫里那位,竟让他悄无声息地就把人送了出去。现在连小六小七也找不见了,真是可恨!”
提到这两个人,皇长子有些疑惑道:“母后,小六当真是受了重伤吗?”
皇后一愣,道:“九华宫那里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皇长子沉思道:“说起来,从小六和小七出生起,我也就只远远见过几次,后来小六被父皇送出宫去之后,即便是逢年过节他回来给父皇请安,我却从未见过他。倒是小七,小时候虽说是由太后养大的,但却是经常能看到。”
皇后也回忆道:“你这么一讲,本宫也想起,似乎自从小六出宫后,就再没见过他。”她想到这,看起来温婉的眉眼此刻竟有些狰狞道:“你父皇,哼,本宫这些年想尽办法,只在十几年前得过一次手,那之后他也对我防备的狠了。若不是那次得手让他伤了底子,如今哪里还有你我母子二人的地位。”
皇长子却不赞同,傲慢道:“母后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要外公和舅舅还在,即便是父皇,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只是,他却偏偏咬着牙不肯立你为太子。”皇后咬牙道。
提起这茬,皇长子也恨得牙痒痒。“父皇也太固执了!小六在天资聪颖,等他长大了,可也要好几年,就算是右相一派等得,难不成我外公和舅舅也会给他们时间等?!我到底有哪里不好,还比不上一个黄口小儿!”
皇后皱眉道:“本宫也同你外公和舅舅说过此事,但听你外公说,高祖立国之初,便给皇室留下了一条保命的退路,如遇大难,可随时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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