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郎们听到霍光退隐的消息,大为兴奋,以前霍光把皇帝压得死死的,以致他们的老大程墨也只能看霍光的脸色,现在好了,霍光总算退了,以后就是老大说了算啦。
程墨刚打走小厮,祝三哥来了,嘴咧到耳根,大声道:“我在醉仙楼定了酒席,约上兄弟们,为卫尉庆贺。”
程墨背着手往回走,道:“庆贺什么?”
“嘻嘻,”祝三哥奸笑两声,凑上去道:“庆贺陛下重掌朝政啊。”
总不好说庆贺霍大将军退居二线吧?朝中遍布霍光的人,这些人现在不知如何地惶惶然呢,想想就让人开心啊。
程墨翻了个白眼儿,皇帝什么时候掌过朝政了?这不是新媳妇上花轿头一回吗?不过想到刘询看奏折时的兴奋劲,程墨决定不训斥他,道:“你们好好当差就行,庆贺就不必了。”
庆贺老丈人退隐,传到霍书涵耳朵里,她有何感想?还是算了吧。
刘询批了半天奏折,放下微微酸的手腕,伸了个懒腰,以前不满霍光独揽朝政,现在才知处理政务真心不容易,不要说大事小情千头万绪,光是这样一坐半天,就累得够呛,也不知霍光是怎么做到的?
小6子见他放下朱笔,很有眼色地端了温热刚好的茶上来,放在御案上,再含笑道:“陛下可要进些点心?”
刘询恰好有些饿了,道:“好。你去看看大哥出宫了没有,若是没有,宣他过来。”
永昌侯无论什么时候,圣眷都是这么的隆厚,小6子思忖着,应了一声:“诺。”
程墨在公庑处理休沐半个月积下来的公务,以祝三哥为的羽林郎一进门便把程墨围在中间,祝三哥经齐康提醒后,识趣地道:“昨夜元宵佳节,兄弟们未能聚会,今天诸位兄弟抽空再聚,还请卫尉赏光。”
“对对对,请卫尉赏光。”齐康等人齐声道。
我们只是找个喝酒的借口,可不是要庆贺你老丈人交出权力。
程墨放下手里的公,笑道:“今天有事,只怕不能陪众兄弟喝酒了。”
满朝武都跑去府上送礼,不回府处理怎么行?哪有时间喝酒啊。
祝三哥一点没觉得遗憾,道:“不知卫尉哪天有空,定下时间,我包下醉仙楼,兄弟们一醉方休。”
既然众兄弟这么有心,程墨便不推辞,定了后天。今晚轮值的羽林郎顿时高兴得跳起来,后天轮值的羽林郎却哭丧着脸。
众人正笑闹,小内侍来请程墨,说皇帝宣他即刻觐见。
刘询志得意满端坐御案后面,御案上奏折堆得高高的。程墨行礼参见毕,瞄了一眼他右手边的奏折,道:“陛下辛苦了。”
刘询笑道:“虽然辛苦,却是值得。”
那摞奏折约莫有二十几本,想来他两个时辰批了这么多。程墨真心实意道:“陛下也不能久坐不动,还须一两个时辰起来走动走动。”
你虽然年轻,一坐几个时辰,又是跽坐,腿上气息不畅,于身体不利。
刘询一边让小6子上茶具,准备煮水烹茶,一边道:“朕请大哥过来,正是为了这事。昭帝在位时,大哥送了一套官帽椅进宫,几年过去,不知是否还在库房。朕想把几案席子全换成桌椅,请大哥派人清点一下,应该送多少进来,银子由朕的私帐支付便是。”
皇帝有自己的小金库。但是程墨却不能让皇帝掏腰包,当下应了,道:“不过是几套桌椅,不值什么,由臣孝敬便是。”
刘询知道宜安居给程墨带来滚滚财源,程墨现在财大气粗,原不在乎几套桌椅,也就答应了。
程墨借笔墨写了一封手书,出殿叫在门外轮值的羽林郎:“去一趟宜安居,调十套八仙桌和官帽椅进宫。”
羽林郎应了自去。
程墨重新入内坐定,刘询摒退内侍,一边招呼程墨吃点心,一边道:“去年安国公劝说霍大将军退隐,至今日才达成。朕当时答应大哥,事成之后,封张十二为列侯。”
“嗯?”程墨刚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赶紧咀嚼两下,咽进肚里,掏出帕子擦了嘴,道:“陛下的意思是?”
刘询笑微微道:“朕怎么好让大哥失信于人?”
身为帝王,一言九鼎,哪能言而无信?许张清列侯之位,是他做皇帝后答应的第一件事,此时兑现承诺,实是浑身畅快。
程墨道:“谢陛下。”
这样,张清的婚事也就不会徒生波折了。
刘询当场写诏书,当场用印,待墨迹干了,递给程墨,道:“一事不烦二主,有劳大哥了。”
程墨接了诏书,出宫赶往安国公府,在安国公府门口遇到张清。
张清今天一大早便出城去作坊,没想到中午时分,安国公派人去找他,让他务必尽快进城一趟。他以为有家里出了什么事,跟作坊的管事说一声,马上赶回来。
他并不知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安国公听说霍光退隐,脱口而出道:“十二郎要达了。”
心腹小厮不解道:“为什么十二郎君要达了?”
退隐的是霍大将军,接过权力棒的是皇帝,即将大权独揽,令出法随的也是皇帝,跟自家十二郎君有一毛钱关系吗?
安国公道:“陛下必然重用五郎,十二郎又是五郎的好兄弟,飞黄腾达旦夕可待。”
所以必须把儿子叫回来,耳提面命一番。
张清飞马赶回府,才知家里没什么事,得知霍光退隐,他道:“就是霍大将军不退隐,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