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胖子的智商,设这么一个局,实在是人生颠峰。他心中得意,倒不介意程墨的质疑,道:“盼儿是家姑母的独生爱女,长相酷似家姑母,失散多年,家姑母思念成疾。我奉母命接盼儿回家与家姑母团聚。”
“兄台倒有孝心。”程墨修长的手指指着一行字,道:“这个接回家为妾又怎么说?”
胖子长叹一声,道:“我与盼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她失散多年没有音讯,我只好奉父母之命另娶。如今接她回去,自应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虽是为妾,却能令她衣食无忧,不致流离失所。”
张清嘀咕:“说得比唱还好听。”
祝三哥和张清商量:“不如派人半路拦截,把这死胖子毒打一顿?”
真是气死他了,敢打顾盼儿的主意!
张清悄声道:“看五哥的,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死胖子。”
程五郎胆大包天,诡计多端,祝三哥很服气。当下忍着不发作,看程墨怎么演戏。
程墨朝张清招手:“找个人请盼儿姑娘过来。”
说话间,漂亮的桃花眼眨了两眨。
张清会意,笑道:“好。”
程墨和胖子说话:“你家大妇性情如何?盼儿姑娘很得妈妈疼爱,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受不得一点委屈。若是你家大妇不能容人,那可怎么好?”
胖子眉开眼笑道:“这个容易,我再买一幢大宅子,让盼儿居住。她要像大妇般自在,又有何难?”
说话间,一个长相清丽的少女在两个婢女跟随下走进来。众人正不明所以,张清道:“盼儿姑娘,这位是你表兄。”
盼儿姑娘?祝三哥有些懵,这少女明明不是盼儿啊。他刚要说话,程墨丢了一个眼色过去。祝三哥不明白他的意思,没吱声。
看到程墨的眼神,有些同僚明白过来,配合他演戏:“盼儿姑娘,你就这样从良,我们可怎么办啊。”
胖子色迷迷看着假顾盼儿,胖爪伸过去,要去摸她的脸,被程墨一巴掌拍开。程墨冷冷道:“兄台,盼儿姑娘还是松竹馆的花魁。”
连顾盼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可见所谓的表兄全是一派胡言。
“那是我表妹,我叙叙离别之情。”胖爪再次伸出。
程墨突然翻脸,沉声道:“来呀,把这个拐子绑了,送官法办。”
“好。”以祝三哥为首,三四个同僚冲上去,不由分说把胖子捆了,不理胖子叫喊,直接拉了出去。祝三哥叫过贴身跟随的小厮:“告诉京兆尹,连夜审讯,不得有误。”
小厮如飞去了。
变故太快,**还在哭天抢地呢。程墨道:“妈妈快别哭了,整治酒菜,先让我们填饱肚子再说。”
这么一闹,天都黑了,他们**练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啦。
“哦哦。”**忙从地上爬起来,先吩咐备上好酒席,再向程墨拜谢:“程五郎君救了我老婆子一命,受我一拜。”
程墨让她起来:“没那么严重。”
要说救命,救的也是顾盼儿的命。
顾盼儿得讯,来不及换衣服,匆匆赶出来,向程墨行礼道:“谢五郎君大恩。”
她鬓发凌乱,脸上泪痕未干,越发楚楚动人。
程墨虚扶,道:“世道艰难,女子更要自强。今天这事,指不定以后还会发生。若发生这种事,千万不可一味求死,应与歹人周旋,把歹人绳之以法。”
顾盼儿美名传遍京城,她生性清高,只以诗文会客,这一年来,不知得罪多少权贵。胖子要不是算准了这点,哪敢异想天开讹她作妾?
顾盼儿是聪明人,一点即透,再拜道:“谢五郎君指点。”
程墨摆手:“也不算指点,不用这么客气。”
顾盼儿道:“诸位郎君请稍待,容奴更衣焚香,再为诸位郎君抚琴。”
祝三哥只要能得见玉人一面,抚不抚琴倒无所谓,抢着表态道:“你遇上这样的事,实是无奈,陪我们喝两杯就是,不用抚琴。”
顾盼儿坚持要弹琴,道:“郎君大恩,奴无以为报,哪敢偷懒?”
目送顾盼儿出去,祝三哥叹道:“好一个贞节烈女。”
张清鄙视道:“祝三哥有这闲工夫,刚才怎么不为盼儿姑娘出头?还得五哥出马才搞掂。”
你就嘴上说得好听,刚才怎么不出面为人家帮围,关键时刻还得程墨出马。
祝三哥一副惋惜的样子,道:“我刚才要撸袖子把死胖子揍死,五郎就来了。”
众人都笑得不行,陈三笑道:“合着,五郎阻你表现了?你可真能说。”
说笑间,顾盼儿重新梳妆打扮了,恢复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进来行礼,开始抚琴。见了她刚才梨花带雨的样子,众人都觉她多了几分亲切。
一曲毕,顾盼儿娉娉婷婷来到程墨几案前,再行一礼,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祝三哥带头起哄,道:“盼儿姑娘,我这位兄弟还没有暖床的可人儿呢。”
张清翻翻白眼,道:“祝三哥,不会是眼红盼儿姑娘对五哥独具慧眼吧?”
盛夏团成员谁不知道他痴迷顾盼儿,现在顾盼儿主动坐到程墨身边,他心里一定不痛快。
祝三哥见众人都看他,仰脖饮了面前的酒,豪气地道:“要说别人得盼儿姑娘慧眼,我祝三还真不服气,要是五郎嘛,我却是服的。也只有五郎才配得上盼儿姑娘这等天仙般的人物。”
众人看看程墨,再看看顾盼儿,都笑了,道:“果然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