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秦松夜心里叫苦不迭。
谢览以为自己*调得隐蔽无比,其实那姑娘都看见了,不但看见了,还看得眼角直跳。秦松夜只好和那姑娘干瘪地聊天,替她化解尴尬。那姑娘也明白秦松夜的用意,于是两人就以“我虽然看见了但我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和“我虽然看见你看见了,但我要装作没看见你看见了”的心照不宣的状态机械地对着话。
聊了几句,两人有点儿聊不下去了,那姑娘道:“我就先不打扰了,之后再来看望金先生。”
秦松夜忙道:“你忙你的,这边儿有人照看,你费心了。”
那姑娘又和众人寒暄了几句,推门走了。
秦松了喝了口水,拿起桔子,剥了皮,塞了一瓣放到嘴里,就听谢览叫道:“哟,稀客啊。”
秦松夜转头,看见来人一惊,忘记了吞咽,桔子肉卡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噎得他几乎窒息。
周故看他脸都憋红了,忙上前给他拍背,又喂他喝水。秦松夜臊得慌,推开他手,“没事儿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周故挑眉,“我不能来?”
秦松夜立刻怂了:“来得好!”
谢览和方居然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目光,秦松夜毫不退缩地鄙夷回去。
你们没资格鄙视我。
方居然轻蔑一笑。
秦松夜瞥了一眼才刚取下点滴没多久,就坚持要替方居然削苹果的金楚南,撇了撇嘴,将火力全部转移到谢览处。
你没资格鄙视我。
谢览脸皮厚如城墙,靠在景梁丘肩膀上,作岿然不动仙风道骨状。
周故此次仍然延续他的霸道总裁风格,带了两个助理两个保镖,提了各种高档补品来,霸气正漏侧漏里漏外漏各种漏。
方居然夺过金楚南手中的削皮刀,对他枉顾伤情带病工作的错误态度进行了严肃批评,而后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在聊天,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直接上嘴,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秦松夜眼角抖了抖,妈的又一个自以为隐蔽的蠢货。
方居然跟金楚南亲亲热热分苹果吃,谢览手贱,抽冷子放冷箭,拿抽纸裹成小纸团儿,咻咻咻地往方居然头上扔。方居然忍无可忍,把桌子上的苹果皮撕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跟他对射。
谢览有一大包抽纸,方居然的苹果皮却没多少,很快就弹尽粮绝了,只能单方面被动地承受谢览幼稚的攻击。
谢览完全不打算见好就收,小纸团继续“咻咻咻”地往方居然那边扔,战火还时不时波及一下秦松夜。方、秦二人忍无可忍,互相对视一眼,出手如电将他制服,而后一人抬肩膀一人抬起双腿,出门往阳台走去,说要把他扔下楼去。
没了那三人叽叽喳喳,病房里陡然清净下来。
虽然自家小受是好基友,但是景梁丘和金楚南其实不算太熟。至于周故,金楚南是第一次见到,而景梁丘虽然在谢览公司和他打过两次照面,但也算不上认识,只能说是脸熟。于是三人六目相对,一言不发,场面顿时显得有点尴尬。
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大约半分钟,家庭主夫金楚南率先扛不住了,开口救场道:“谢谢你们来看我,大半夜的,实在是麻烦了。”
周故礼貌性地一点头:“不客气。”
景梁丘:“不客气。”
而后又是尴尬的沉默。
金楚南:“……”
他不屈不挠,再接再厉,对周故道:“你是古商的朋友?”
周故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短暂的微笑:“松夜的男朋友。”
金楚南惊诧道:“你知道他的事?你姓宋?”
说完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宋枝惊好像不长这样。
周故原本带点笑意的脸沉了下来,“姓周,名故,现男友。”
金楚南干笑道:“恭喜恭喜。”
周故:“谢谢。”
三人再度沉默,尴尬继续蔓延。
金楚南略微有些抓狂,但他迅速地振作了起来,决定以熟人为突破口,或者说是,相对比较熟的那个人。
他对景梁丘笑道:“小景,你吃苹果吗?”
景梁丘:“不。”
金楚南:“……”
景梁丘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回答太没礼貌,于是又找补了一句,“谢谢。”
金楚南:“……不谢。”
此时此刻,在家庭主夫金楚南的内心中,发生了一场微型崩溃,他深刻地感受到了脱离职场、脱离社会、全职照顾家庭所带来的恶果,他自我批判道,自己的沟通交流能力竟已褪化至此,甚至连一场小型谈话都无法维持,实在是令人心痛。
然而可怜的小金其实错怪了自己,因为有时候,谈话质量的高低并不取决于个人沟通交流能力的好坏,而取决你是否有两个猪一样的交流对象。
反观另一边,小受们却谈兴正浓,时不时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刚才秦松夜和方居然把谢览抬出病房后,又把他抬到阳台上,威胁要把他扔下去。谢览看了看一米多高的铁栏杆,心里骂道,妈的智障。
秦、方二人抬累了,把谢览放下,三人坐在阳台上的长椅上一边看月亮,一边谈笑。
谢览:“我最近看了本书。”
“附庸风雅是我们文艺工作者的专利,你这种土豪就不要来瞎掺和了。踏踏实实做个没文化的暴发户,专心致志地花钱,难道不也是一种成功吗?”方居然调侃道,“你要是想和我们分享一下《龙阳逸史》或是《品花宝鉴》的读后感,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