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听不懂人话!是也不是!”那黑袍老者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喝声中,劲风破门而入,鹰面汉子、狗面汉子和那两个“无面”汉子随即瘫倒在地,就连那气度极是不凡的龙面公子,也被另一道较柔和的劲风给推得倒退数步,最后同身后的椅子一齐歪跌在了酒桌之上,弄得满身汤水,模样甚是狼狈。
“别管那些狗东西!快来!”黑袍老者对独孤风道。
独孤风循声望去,只见那黑袍怀揽赵家小姐、正立于数十丈外的墙头上。独孤风奋起神威,足下御风行,灿若流星,飞身便往黑袍老者那边奔去。其轻功之快,便是司徒剑锋见了,也自愧远弗如。
眼见就要赶上那黑袍老者了,独孤风脚下加劲,要越过黑袍老者。一时如风如电,独孤风已背着身子,站到了黑袍老者方才位置的前边。
“御风而行,泠然善也!”不知何时,独孤风的身后已不见了那黑袍老者,黑袍老者的声音竟自独孤风前方数十丈处的桃花林内传来。那黑袍老者是如何在瞬息之间越过独孤风、而至桃花林内的,以独孤风那灵如猫儿之能,竟连丝毫都无法察觉,那黑袍老者轻功之高,实在骇人!
独孤御风行,须臾千丈过。独孤风与那黑袍老者一路奔逐,独孤风尽施浑身解数,此时其轻功足以教“轻功甲天下”的魏子洞和“天下第一杀手”司徒剑锋等轻功属江湖第一流的高手难以望其项背,尽管如此,独孤风要想赶上那手揽赵家小姐的黑袍老者亦是万难。一路之上,那黑袍老者的身影忽远忽近、忽隐忽现,独孤风只得听声以辨别那黑袍老者的方位,追得很是吃力。
独孤风赶得吃力,那黑袍老者却很是轻松,他于急速奔行之时,竟还能吐气说话,其内力之深厚,足教张太虚和王定乾等当世绝顶高手汗颜。只闻得那黑袍老者悠然说道:“这轻功啊,可分为三重境界。这第一层境界,若斥鴳,若蜩与学鸠,决起而飞,抢榆枋而止,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这第二层境界,如列子,如使君,御风而行,免乎行,有所待。你小子小小年纪便至如斯境界,当真世所罕有!还有那第三层境界,如鲲鹏,如吾师老君、南华……”突然,那黑袍老者的语声顿住,他话中的最后两个字竟有极惊怕之感!
“其心不正,如何为人师表?我们家的小猫儿,还是由我自己来教吧!”独孤风一听便知,这正是那位在京凉山中指点自己剑法、后又助屠龙帮帮主李玄解毒的老人家的声音。
老人家犹如九天神龙,超凡入圣,不见首尾,独孤风听得他的声音,却无法得知他究竟身在何方。只闻得老人家说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无所待,这便是我南华逍遥之道,江湖人习练轻功也本该如此。修习轻功,当因万物之正,而顺六气之变。六气者,曰阴,曰阳,曰雨,曰风,曰晦,曰明。小猫儿,你要牢记,这“御六气”非比“御风”,此“御”非彼“御”,你能“顺风”而非“驭风”,实在不易,习武先修德,你少年德厚,我是不必担心你会走上歧途的!”老人家缓了缓,叹了口气,又说道:“倒是你啊!其心不正,却妄想凌天地而驭万物,把你们大好的武当轻功给练得不阴不阳,损而霸道,虚而不实。初谬毫厘,今去正赴邪已万里。唉!可惜啊!六阴会总舵主。”
“你…你…你是……”那黑袍老者的声音颤抖,骇得有如鼠辈遇神明。
“你!”那黑袍老者又是一声惊叫。独孤风听声辨位,乘那黑袍老者方才分心之时,尽展己能,已闪电般自那黑袍老者手中抢过了赵家小姐。
桃花林内,现出了一黑一白两条身影,白衣老人家对那蒙面黑袍老者说道:“武当功夫博大精深,你的轻功、内功和无机真人系出同宗、是为一脉。你的武学造诣虽远不及无机,可你的功力却还似更在他之上,当今之世,怕是再无一人能制住你了。无机驾鹤西游,逍遥世外;天机淡泊名利,不求闻达;玄机道德高尚,一代宗师。你绝不会是这三人之一。起初之时,我疑你是玄机真人首徒张太虚,看来不是,张太虚的功力远不及你高。我本想助屠龙好汉毁了你那六阴会,免得百姓受苦,今日观之,我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
“哼!算你……”那黑袍老者的声音犹在,空中风过英落,白衣老人家与黑袍老者已不见了踪影。
万顷桃林,一望无垠,落英缤纷遍地,飞花曼舞漫空。独孤风怀抱昏睡着的赵家小姐,立于桃林之上,只见那赵家小姐,青丝与清风齐飞,粉面共桃花一色,美极了,便是独孤风这般定力极好的人物,瞧上她一眼,也不由得心神一荡。
方才一路奔行,独孤风只顾追赶那黑袍老者,忘了要记住来路。如今,那黑袍老者与白衣老人家已没了踪影,独孤风望着这一望无垠的桃林,一时不知要往何处去。
独孤风定了定心神,正看路之时,忽闻得背后怪声响起:“啊哈…哈…哈…哈……这下可被我抓个现行了吧!看你这小贼猫还怎么抵赖!你这小色胚子,色胆包天,连赵员外的千金也敢偷!哼!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来,还敢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