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跟那个名落孙山到了现在葬入尘土的冯玉成相比,他实在是幸运得多。
“冯玉成,今年二十五岁,家里是幽州落魄的氏族,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今年科举名落孙山之后回到家里昏昏沉沉的度了一个多月,前不久,建元十五年四月初一暴病于家中。”
“等一下。”辛络绎打断上宫星闲:“你刚刚说什么时候暴病家中的?”
“建元十五年四月初一。”上宫星闲道。
“建元十五年三月春闱,四月冯玉成死亡,太医院说杉枬身上带有两三个月的曼陀罗,你说巧不巧,还有……这名考生,本来有才,但是却名落孙山。杉枬近几日夜夜恶梦缠身,之前偶尔也产生过这样的幻觉。你不觉得很有蹊跷吗?”
“你是说这名考生报复当日主持科举的大人?但是你别忘了,他只是一名考生,只是一个落魄的氏族,他拿什么去报复当朝的几位大人?他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出事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上宫星闲刚刚说到一半就住嘴了,确实很有蹊跷,一个死人……
一个死人能做的好像不太多,但是一个死人能做的又实在是太多。
五个人同一时间,同样的病症,前后发病每次都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同样的看见鬼,也同样的会因为各种意外而趋向死亡,这些,绝对不可能是人为的,如果人为做不到,那么就是非人为的……
对,死人……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上宫星闲不能去想象,一个死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去报复,如果是真的死人这样做的,那么这一切该有多么的可怕。
“怎么可能是真的,为什么他死后不来报复,非要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再来报复?”辛络绎道:“这世间哪儿有鬼?既然是鬼,他为什么不知道是谁害了他?反而找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死人,谁能在同一时间让五个人同时得病,同时发病,且不说这五个人都是显赫的达官贵人,光这五个人的行踪都集中不到一起去吧。而且同时看见那种不存在的事物?”
上宫星闲道:“问题是,死人是怎样报复的?”
辛络绎道:“去找风夜,他是夜客属署长,对这些事见怪不怪。”
上宫星闲道:“杉枬,我先回家一趟,之后就去夜客属找风大人,你自己保重呀。”
梨杉枬点了点头。
辛络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拿起资料顺势坐下来看了两眼,看了两眼之后觉得没劲顺势一丢,纸张在空中飒飒的作响,接着杂乱的落在地上,他又走来走去,顺手抄起那考生的资料再次顺手一丢,一派的从容潇洒淡定。
梨杉枬歪过头打量着这个不安分有着多动症的家伙,他看着辛络绎走来走去,顺手拿起东西,然后顺手再丢掉东西,他有点好奇,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这样不顾礼仪,可以这样潇洒放肆,不过说到底,辛络绎到底是跟一般皇子不一样,因为他从小就被排斥在皇位的候选人之外,皇帝是绝对不会让一个不详人继位,因而他不需要像其他皇子一样兢兢业业,也不需要像其他皇子那样勾心斗角,更加不需要谨言慎行。
“杉枬,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辛络绎的脸突然在梨杉枬的瞳孔里放大,辛络绎忽然凑到梨杉枬的面前,两手撑着棉絮,由上向下打量着梨杉枬:“你爱我就跟我说一声,我会接受的。”
梨杉枬与他对视了一眼,他对辛络绎调戏他的那些话自动忽略,他没有那个时间跟力气为了他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而犯愁,而且这个家伙嘴巴嘴巴比较贱,他如果为了这么一句话跟他计较,那他就真的会被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