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那人以为要自己留下手,犹豫了许久。立刻起身,把手贴着桌面放好,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抬手就要剁。
却被傅鑫一杯温烫的茶泼了个脸,不解抬头,却见那少爷厌弃的目光,“傅少?”
“操!我看不是狗眼,还有猪脑袋!我让你留下东西!是欠条!你.他.妈.的以为是什么?!滚,别弄脏了这!”砸了杯子,呵斥道。
带头那人固然被泼了水,可心却放下了。
暗暗松了口气,依旧恭敬的弯腰鞠躬,再次把欠条推前,倒退着离开。
等关上房门后,里屋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体型较宽的女子兴奋地跑出,拿起桌上那张被水浸泡过的欠条,看了看,随即兴奋地狠狠感谢傅鑫。
周兴天只觉得是家门不幸,居然有这种妻子和儿子!
重重地叹了口气,周兴天捂住脸坐在一旁,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刻还是见自家少爷沉默,忽然想起刚才的异样,立刻追问:“少爷,你到底动了什么路子?”
傅鑫张了张嘴,依旧闭上,只是眼里的担忧太过显而易见。
周兴天不是愚蠢之人,走到隔壁书房,邀请道:“少爷,里面说话吧。”
“好,”傅鑫起身。“我要奶茶,奶咖,放牛奶不是植脂末这种垃圾……”
“行!”说着指着妻子呵斥道,“还不去买?”
这深更半夜的,他妻子还有几分不想去,但一想到对方刚刚摆平自己儿子惹的祸,再加上还是自己丈夫的头,就点头说:“行,我再买些点心糕点什么的,你们年轻人喜欢吃的!”
“他可是傅氏继承人呢!傅氏继承人!你别把他当普通人对待!”周兴天坐过去,压低了嗓子咆哮,“他在香港,那是呼风唤雨的角色!”
“可这是上海,中国!”硬着脖子反驳。
这下,周兴天也不再管她,“去,买最好的,别省钱,他刚才都帮那臭小子免了一笔债了!”
“这我懂!”说着就出门。
周兴天回到书房,却见那少年单薄地站在窗前。
反锁房门,微微叹息,“今天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傅鑫回头,对他浅笑,“没什么。”
只是在洁白的月光下,却是那么脆弱。
周兴天瞧着,心都疼了。
这么个被家里人宝贝的大少爷,自身到上海打拼容易吗?
至今所居住的房子都不是好的,也不怎么舍得花钱……
自家的小畜生怎么比得过!
幽幽叹了口气,周兴天点了根烟,“说吧,你这次为我家那小畜生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托了不该托的关系?”
傅鑫抿了下唇,“你了解傅氏吗?”
“还行,这次去香港多少知道了些。”最清楚的就是傅氏的地位和卓越的能力。
傅鑫点了点头,走到一把藤椅上,可刚入座就觉得不舒服,又起身,找了个沙发窝着,“我的爷爷傅兴国是个人物,傅家其实前几代的家境就不错,过去在江南还是小有名气。
后来战乱,就去了香港。一路发展倒不错,可真正起家的却是在我爷爷,傅兴国身上。
当时还较为动荡,我爷爷救了一个当时道上的狠角,对方也就比我爷爷小了几岁而已。
那人讲义气,觉得我爷爷救了他,就算是举手之劳,也该涌泉相报。所以一直暗中保护着我爷爷,可我爷爷一家世代是读书人,说句心里话有些看不起他。
但做生意的总会结仇,有人想要教训教训我爷爷,却被那人反教训一顿,如此两人来来去去倒有了些交情。
黑道不好混,可能缺钱,缺资金,没钱没人,谁还跟你?
我爷爷生意越做越大,就暗中资助一些给他。而他从一开始的别扭,到最后的坦然接受,却帮他摆平道上的所有事。
慢慢的,慢慢的,倒成了兄弟,甚至可以说,比兄弟还兄弟!
不久,我爷爷成了香港一代富豪,而他,就是香港数一数二,谁见着他都要胆颤三分的姜爷。
姜爷谁的话都不听,就听我爷爷说的。因为他觉得我爷爷是读书人,人也好,说话肯定是有道理的,也是为他好的。
但我爷爷后来死了,而原本两人一起看好的长子也不幸出车祸而亡,继承父业的则是有些迂腐的三子。
姜爷的性格和他合不来,也就少有往来,而在下一代,那长子的孙子更是废物。
心里苦叹老兄弟的家业说不准会被败落,便更用心培养自己的继承人。
但他的继承人也并非好的,唯一看上的却是女儿身,可他女儿的儿子却是好的。那人叫杨讯飞。可杨讯飞年纪轻轻却是脾气倔强,不学无术,其父则是大学教授,这自然会更加难以管教。
可姜爷瞧上了,收到身边培养,并逐步把香港的产业交到他手上……”点了根烟,傅鑫深深吸了口,可随即眯了眼,如猎豹一般冲到房门口,拉开门。
还没恢复的周俊祥靠着门倒入屋内,周兴天瞧见,抬手就是一巴掌,“逆子!”
后者脸上还有少年的桀骜不驯,“什么吗,听听而已,难道你们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这么小声,我都没听到什么。”
理直气壮的反驳,显然是个不知道悔改的东西。
傅鑫也不客气,一脚踹上去,踢出门,随即站在门口,“你这种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废了你!”
周俊祥脸色苍白,一边看着他父亲,一边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