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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你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新身份的秦朗并没有抬头。纪凡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接到纪洁的电话,他恨不得马上奔到医院里来,可是,当他听说纪然失忆的消息之后,忽然又失去了来看他的信心,他还在恨着自己吗?
“小然……”纪凡低下头,坐在秦朗的身边,从纸袋里拿出一棵栗子,细心的剥了起来,递到秦朗的面前。
“你最喜欢吃的……”
“唔……”
“怎么了?回来也不跟我联系?”
“你……”秦朗的脑子轰的一下混乱了起来,他不是在ury唱歌的纪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的目光如水波一样,静静的看着秦朗,夕阳拉得他们的影子有点长,过了许久,秦朗才机械般的张开口,软糯的野山栗吃在口中,却是品不出任何滋味。
他记得第他一天来ury的时候,背着一个吉他,留一个平头,身上是黑色的t恤衫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有着说不出的颓然,和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后来听阿辉说,他几年前犯了事,直到最近才被放了出来。他是一个冷漠的歌者,在那种光怪陆离的气氛里面安静的唱歌,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与他无关,在唱歌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
纪凡看他的时候,目光是不同的,总是带着那么点隐忍和悔恨,迷糊而不可触摸。
ay吧,但是喜欢到那里的同志却不少,因为那里有比较纯粹的音乐和实力不可小嘘的主唱歌手,前一任是谢阳,而现在就是纪凡。还记得那次被灌酒,苦涩的液体从喉中倒入的感觉就像是喉不出声的野兽,没想到是纪凡帮他挡了几杯酒,让他没有横着走出酒吧。
纪凡剥着栗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而坐,没有人去打破这份寂静。
良久,当他们的影子越来越长。夕阳把秦朗的头发染成金黄色,纪凡才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秦朗的脑袋。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动作,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不敢太过的亲近,深怕它反咬一口,又抑制不住那种宠爱,充斥在心中,慢慢的总想要发泄出来。
“把我忘了也好,我知道你一直想忘记我。”他说话的口气听起来释然,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一种落泪的感觉。
“小然,回来了也好,这几年你过得很辛苦吧。”他看着他,满眼的不舍。几年不见,他依然是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
秦朗弄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牵强的笑了一下,避开他的手说道:“我记不得你是谁。”
纪凡笑了,原来这个外表冷酷的男人,对着自己的这个身体,笑容变得如此廉价,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我是你哥,有印象吗?”
“哦,知道了,我除了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我还有一些什么故事,你能不能都跟我说一下呢?”秦朗的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表情,事实上他对现在这个身子的过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如果有人愿意为他详解,他也可以抽空听一下。
“你想听自己的故事吗?”
“嗯,有点想知道,很好奇。”秦朗转头,眨眼看着他。
“那先吃了晚饭再说吧。”纪凡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拉住了秦朗的手。
手指接触的那一刻,秦朗似乎有错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纪凡的指腹上有老茧,和他以前一样,喜欢玩吉他的人总是这样,而这个纪然的手指,却完美到了极点,长着艺术家的双手。
他们两打车来到一处居民区,房子有些年岁,外墙上长着爬墙虎。走进去以后,秦朗才发现楼道打扫的很干净。
吃饭不应该去饭店吗?为什么会在这里?秦朗的心里有那么点疑惑,虽然皱着眉头,但还是一路跟着他走上了三楼。
房间很整洁,对于一个独居的男子来说,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坐吧,今晚我下厨。”纪凡把装着栗子的纸袋子放在秦朗的面前,拿出一瓶果汁递给他。
“我知道你不喜欢碳酸饮料,早上出去买的。今晚吃糖醋鱼,红烧仔排,我还炖了一锅汤。”他自顾自进厨房忙了起来。
秦朗站起来,在客厅转了一圈,他不喜欢探究别人的秘密,可是却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房门。
房间不大,挂满了纪然的照片,有几张他们的合影,看的出有些年岁,最大的是一张海报,占据了大半个墙面,上面是纪然埋头表演的样子,专注,深沉,穿着合身的黑色燕尾服,在擦的闪亮的钢琴面前忘我的演奏。边上有一行英文,写着演奏会的地点和日期,已经是两年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