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努力抬起头看他，俊秀的眉眼，该迷死多少人？做gay真的是一大损失。可是，当他眨了一下眼，立马有另一种想法油然而生，如果不想做gay，那他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为什么要和自己在一起两年？

酒吧的灯光昏暗，这能充分掩饰秦朗脸上那捉摸不定的神色，更加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揉捏着裤子，直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才打破这种僵持。他拿起手机，视线扫过谢阳的侧脸，然后转过身子，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大步的向酒吧门外走去。

秦朗觉得，刚才的表现应该还算完美，他甚至感谢这未知来电，把他解救于水生火热之中，正当他站在门口发愣的时候，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喂……你在干嘛？这么久才接电话？”愣了几秒，秦朗听清了那是左城的声音。

“没有，刚才没听见。”

“是吗？这么早就睡死了？快出来开门，我在门口。”鉴于秦朗那超长的反射弧，左城认定了他肯定是在被窝里舍不得爬起来。

“才没有啦，我在外面，你没带钥匙吗？”

“外面？现在是半夜十一点二十，你一个在外面做什么，快点回家，我一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退房了，无家可归中，钥匙全给了你。”听出他声音里面的火爆，秦朗挂了手机到路口拦的士。

回到公寓的时候，他看见左城背着大大的双肩包坐在防火通道的楼梯上，脚下撒着一地的烟灰，手中还有一个未燃尽的烟。从认识他以来，这是秦朗第一次看见左城吸烟，左城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身上带着肥皂香味儿的男孩，优雅，冷静，有时候有那么点深沉，不过按照他近期的观察，应该是故作深沉才比较贴切。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左城耸了耸肩，扔掉手里的烟头转身站了起来，这时候秦朗才发现左城原来长的很高，站在下一级台阶上，居然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

“快开门吧。”他看上有点疲惫，奔波了一天，差不多是该累了。

左城进门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扔掉了身上的双肩包，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沙发上。他闭着眼睛不说话，秦朗也不说话。

打开冰箱门，以前买的饮料都还在，秦朗随手拿了一瓶啤酒放在左城的面前。

“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为什么你还买？”

秦朗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

左城却如恍然大悟一样的笑了起来，然后满意的喝了一大口。

秦朗一直坐在他的对面看他，直到递给他第四罐啤酒。按照秦朗以前的经验，四灌啤酒不足以让一个人醉倒，却也足以让他的大脑迟缓到一定的程度。同样按照他的经验，喝四罐啤酒还没有开始滔滔不绝的人，恐怕你把他灌死了，他也不会多说几个字。秦朗打算放弃，起身走到洗手间打开热水器的开关。

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左城已经横躺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明天要回韩国，我妈听说我回国了，立马从美国飞了回来，还逼我马上回去。”他停了几秒钟，忽然又咬着牙开口说道：“我正好要回去问问她，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还是我之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定要让我全部遗忘。”

秦朗看见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就好像是对他的过去一样迷茫。他忽然觉得，像自己这样拥有太多过去的人痛苦，可是像左城这样没有过去的人未必就是幸福的。或者他们可以彼此做个中和，让大家都过得相对轻松。

“其实……我说……我觉得……那个……”秦朗用了一连串的助词，却还没有切入正题，左城很莫名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很莫名的转头继续看他的天花板。因为这种境况，对他来说太常见了。他不止一次有这种抱怨，可是除了能责怪自己这没用的脑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我想说……”你不必安慰我……

“我想说……”你不必太过执着……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聆听对方的倾诉。

“你先……”

“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