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挨了多少个巴掌,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李逸此刻昏昏沉沉,满脑子都是星星,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李安也好不到哪里去。手甩得都酸了,支撑身体的一条腿和拄着拐杖的一只手也快僵掉。
“妈的,不打了,累死本小王爷了。”收了手,他拿起一只拐杖,打算敲断对方的一条腿就走。自己的一条腿是因为死对头而断的,不打断死对头的一条腿,他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可拐杖还没挨上死对头的腿,他就被急匆匆地闯进来的张扬背了起来,飞一般地逃出了破庙。高大男人见状,知道出事了,也赶紧逃了个没影。
一眨眼,破庙就只剩李逸一人了。
空荡荡的破庙中央,纤细的人儿被牢牢绑在圆柱子上,头耸拉着,脸肿得像猪头——这就是卫昊天和阿七赶到时所瞧见的李逸的模样。
“天啊,老大,这、这……是您老人家吗?”眼前这人脸肿如猪头,阿七首先尖叫了起来。
“不是我还有谁!”好不容易盼到人来,却被来人的话气了个半死。
李逸知道对方是阿七。
虽是满脑子的星星,眼睛也不怎么看得清,可听到这只有阿七才有的声音,听到那只有阿七才会说出来的话,他还是一下子认了出来。
“一一!”见到娘子被折磨成这副悲惨的模样,卫昊天心痛得无以复加,。急急上前替其松绑,他眼里的怒火足以摧毁一切。
谁,到底是谁!竟敢如此伤害他的娘子,简直是找死!
“卫昊天,你来了就好。”松了口气,刚被解开的李逸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安心地昏了过去。
是夜,康王府。
“儿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那人真是太狠心了,呜呜……“抱着儿子的一条手臂,康王妃柳轻烟哭得伤心欲绝。
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她从小到大没舍得打过一次。可如今,儿子的脸被打成了猪头,这叫她如何不心疼?
“好了,好了,母妃您别哭了……”李逸忍痛耐心地劝着。
此刻,他真的是郁闷到极点。
一醒来,右边的袖子就已被母妃的泪水染得湿嗒嗒,可母妃偏偏还越哭越厉害,搞得自己好像伤得只剩一口气般严重。虽说母妃是因为心疼自己才哭,自己是不应该嫌弃的。但母妃实在是太夸张,哭个老半天,他真的受不了了。
迫不得已,他只好齿呀咧嘴地(嘴皮子动动,脸就疼得紧,当然就齿呀咧嘴了)反过来安慰母妃。“母妃,我没什么大碍,就脸肿了,过几天消肿了就没事了。”
红通通的水眸望着儿子那张包扎得只能见着两只眼睛和一张嘴巴的脸,柳轻烟的泪水流得更是哗啦啦。
“逸儿,你别骗母妃了,脸伤成这样,怎么会没有大碍?”
“真的没事,您不相信我,总得相信那姓齐的吧!”
“什么姓齐的,一点礼貌也没有!傲扬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医圣……”忽地一个大变脸,柳轻烟停止哭泣,训起儿子来,还一训就一大堆。
立刻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李逸心里松了一口气。
呼,太好了,母妃终于不哭了。他是宁愿受训,也绝不愿意继续听母妃一直哭下去的!
半个时辰后,柳轻烟教育完儿子,接着嘱咐儿子好好休息,才安心地离开。
“这下可以好好睡了!”欢喜地闭上眼睛,准备梦周公。
“逸儿,今天是怎么的一回事!”嘭地一下,房门被大力推开,见自家爱妃离开的李宏立刻气呼呼地踏了进来。
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李逸满脸埋怨,可迫于父王此时凌厉的眼神,只好不甘不愿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出。等他说完,对方眼里已积聚了骇人的风暴。
“父、父王……”父王不是因为他偷溜出府才气成这样的吧?呜呜,他的脸肿得成了猪头已经够惨了,难道还要承受那恐怖的家法?
呜呜,他不要!
可怜兮兮地瞅着父王,他偷偷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接着,可怜兮兮地再喊一声:“父王……”
望着儿子,李逸又该死的心软了。“唉……”
本来,李宏如此生气不只是因为儿子偷溜出府,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伤了,还伤在了儿子那最像爱妃的脸上!因此,被儿子这么一叫,他心里就只剩下对打伤儿子的人的怒火了。
见状,李逸一双大眼立马变得亮晶晶。可惜,下一刻,晴天一霹雳:
“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的两个月继续禁足。”
“父王,不要啊!”还要禁足,这可怎么熬啊!
“这是为你好!”
“可是……”
“可是,这不是一个好办法。”突然,卫昊天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昊天有何妙计?”李宏并没怪对方的冒然插话,而是特认真的询问起来。
他知道,禁儿子的足只是权宜之计,自己不可能为了不让儿子受伤而把人禁足一辈子。
“让我成为小王爷的贴身侍卫吧!我与小王爷十分投缘,我愿意保护小王爷。”卫昊天终于趁着这机会把自己想了好久的、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留在娘子身边的法子提了出来。
沉吟片刻,李宏点了头。“那逸儿就拜托昊天了。”
李宏答应了,李逸却闹起了别扭。“想当本小王爷的贴身侍卫,怎么也得问问本小王爷!”否则,门都没有!
“胡闹!”李宏在一边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