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纯安显得伤脑筋地看他,脸上的微笑却让人如沐春风。“事实上我觉得我应该说不,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
“那就点头。”
“好吧。”温纯安配合地点头,笑着回答,“我很乐意。给我一个时间地点。”
万宗很想说“那就今晚”,然而这显得太迫不及待,于是,他折中说:“周四晚上七点,我来这里接你?”
温纯安同意了这个时间。一小时之后,返回自己住处的万宗开始后悔。如果他定在周三,那么再过十几小时他就可以见到温纯安了。而实际,他必须耐下性子多等一个二十四小时。
终于来到周四,万宗在出发去接人前,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的仪容好半天。有一会儿,他简直搞不懂镜子里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国外,包括后来回国,因为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圈子,从相当广泛的可选范围内选择并交往过好几个同性情人。他一直没能在任何人身上找到当初温纯安给他的若戏剧化一点可以用“幸福”来描述的满足感,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那么经历过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空虚,并且认为自己能一直那么下去。
然而,那原本与其说让他可以忍受,倒不如说甚至没察觉自己在忍受的生活,却在重遇温纯安后如同幻境分崩离析。
他找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对于从小只拥有“计划得到”的万宗来说,他就像一个面对自己最喜欢巧克力的孩子那么无能为力,那块巧克力被锁了起来,被藏了起来,他看不到,那倒还好,可这块巧克力现在就在他的眼前,万宗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他再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渴望温纯安。
在确保自己连头发都挑不出半点错后,万宗拿了车钥匙出门去接人。
抵达目的地后,万宗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为了确保不至于因为堵车而迟到,他反而早到了十几分钟,他在楼下的车上一边不自觉用手指敲击方向盘一边等候,时不时询问自己要不要上楼直接去敲温纯安的房门。他用思考这一行为是否失礼的命题来打发等待的时间。然而,当手表上时针指示的数字超过数字7,温纯安依旧没有出现。
万宗又等了一会儿。温纯安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连上学都几乎从不迟到。一两分钟万宗还能等,时间继续过去,万宗开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