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小罗似乎一下子又瑟缩了起来。
“行了,回去吧。”余子式轻轻笑着说完这一句,随即转身。
刚一转过头,他的脸色瞬间难看得厉害。
一手的厚厚茧子,修剪花枝拿剪刀的茧子掩盖了大部分原先的手茧。这些天休息养伤之后,剪刀茧子褪了许多,老茧显出来。余子式不能确定,只是觉得那一手的老茧,实在是有些像常年习剑的人手上的茧。
不能确定。
待余子式走后,小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慵懒,她伸手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除去这一手老茧,光看形貌果然是纤纤玉指,她侧头欣赏了一会儿,随即眯了眯眼伸手从袖子里掏出方帕子,然后狠狠擦了两下余子式碰过的地方。男人啊,都是些什么东西?擦完后,她随手就将帕子扔了,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宫室摘梅花去了。
良久,胡亥缓缓从廊后走出来,手里仍然抱着那件黑色披风,他抬眸看了眼小罗离去的方向,眼神清清冷冷,只淡淡扫了这一眼,随即他转身朝着余子式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主宫道上,他恰好撞见了折回来的余子式。
“殿下,你喜欢小罗吗?”余子式刚想了一路,此时见到胡亥,他二话不说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一般。”胡亥倒是依旧没什么太大情绪起伏。
余子式微微转过头恢复了一下气息,然后看向胡亥,抱着件黑色披风的少年立在雪里,已经初具风华。他说道:“殿下,少年当志在四方,不宜耽于美色。”
胡亥一瞬不瞬地看着余子式,忽然,他嘴角略显嘲讽的上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余子式的心里猛地一声惊响,“你看见了?”
“嗯。”胡亥走上前,轻轻抖开手中披风递到余子式的手上,“天冷,先生该多穿点。”他记得,余子式是很怕冷的,往年冬天没了炉子就浑身不舒服。
站在原地抱着那件长披风,余子式看着胡亥负手而去的背影,那袭黑色在一片雪色中异常的浓烈,他忽然问道:“你会怎么做?”
胡亥听见声音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余子式。
“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余子式皱眉道,“我知道你挺喜欢她,但是她兴许有问题。”
看了余子式良久,胡亥忽然问道:“你真的觉得她的手挺好看的?”半晌他点点头道:“也是,她的确挺好看的。”
余子式之前从未遇到过胡亥这么和他说话,一时有些发怔。他总觉得他照顾了这孩子这么些年,胡亥该是信他的,他当下不知该是心累还是心寒,除了发怔竟是没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