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带着笑的少年立刻不高兴了,冷着眼逡巡了一周,语气冰冰凉凉的:“上来?知道我为什么吊着她吗?”
“不,不知道。”廖四擦擦汗,冲左右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快上去!
罗尘勾了勾嘴角,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想让廖家的人知道,三楼我既然住着了,旁的人就不许随便上来,谁来,就要他的命!”
低低沉沉的声线,包含着浓重煞气,成功让准备悄悄上三楼救人的下人们顿住了步伐。
这时,平日里向来敞开的大门外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哦?我倒是不知道,刚出去这几天三楼就易主了。”
罗尘抬眼看向门外,鲜红的嘴唇微勾,缓缓一笑,眼中涌动着无限的煞气。
☆、第28章 廖爷
男人不紧不慢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瘦阴鸷的青年,一个神态精神的高大少年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高大成熟,相貌英俊,眼神中弥漫着一股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这是常人见到廖家家主廖建东的第一印象。
笑容漫不经心,眼神意味不明,暗含审视,这是廖家东见到自己四儿子时给出他的第一表情,也是此后的岁月里他在面对罗尘最有出息的一个表情。
站在三楼走廊处的男孩红唇皓齿,眼睛漆黑,皮肤雪白,像是包装精美的瓷娃娃,缓缓冲楼下的男人一笑,抬起手指点了点绑在走廊上的绳结。
“啪!”一声轻微的断响,三指粗的麻绳应声而断,绑在绳子上的女人如被厨娘失手落地的鸡蛋,眼看就要一声脆响在地上摔得粉碎,胆小的女仆们已经发出了惊叫声,电光火石之间——
从二楼伸出一只手,将绳子头牢牢拽住,壮实的男下人拽着绳子,眼看着就要被惯性从二楼带下去,从□□中回过神来的下人们纷纷抱腰的抱腰,伸胳膊的伸胳膊,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口吐白沫的三太太从二楼的围栏外救了上来。
廖四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伸出手从三太太鼻端下探了探,突然松了一口气连拍身旁的下人连忙嚷嚷道:“快叫医生,快点,还有气儿!”
几个下人赶紧将三太太抬进屋里,有有人连忙下楼去找医生。
而在这一片嘈杂中,事件的主导者却一脸平静的站在三楼的走廊中央,静静和楼下的男人对视。
廖建东,我又回来了。
楼上的男孩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漆黑的眉眼如同将人拉入地狱的漩涡,深邃一片。
廖建东还没能仔细分辨出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就见对方冲着自己......或是自己身后的人诡异一笑,转身回到了三楼角落的一个房间。
廖家的私人医生很快带着两个助手匆匆赶来,看到廖建东时行了个礼:“廖爷。”
廖建东点了点头:“三太太伤到了脖子,你上去看看吧。”
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受伤的不是他的女人,两个孩子的母亲,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站在他身后的高大少年低下头,眼中划过一丝快意。
“正辉。”男人头也没回的叫了一声。
少年身体一僵,连忙掩饰好眼中的情绪,抬起头恭恭敬敬道:“父亲。”
廖建东回头看了一眼大儿子,淡淡道:“跟我出去这两天你也是累了,回房休息吧。”说着,他又补充道:“顺便上去看看你母亲。”
“是。”
廖正辉眼中一喜,想着果然父亲心里是有母亲的,又想到此刻的场合根本不适合他表现出高兴的情绪,毕竟三太太生死未卜,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抬眼偷觑了一眼父亲,见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皱眉,廖正辉赶忙告退上了楼,边走还边在想刚才的事——
被吊在楼上的三太太......诡异的陌生男孩......那个人就是他的四弟吗......为何父亲没表现出愤怒......母亲又知道吗......
无数疑问盘旋在脑海里,廖家的大少爷心里乱糟糟的,想着等会儿见了母亲一定要好好问一问,那个男孩......
“廖大。”
廖大少爷上楼后,廖建东看向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去问问廖四,廖家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是。”名为廖大的中年男人应了声,立刻离开了。
廖四管家上头还有三个兄弟,这个廖大就是大哥,一直跟在廖老爷身边,老二老三在外面帮着廖老爷打理生意,老四则在廖宅里做他的管家。
待廖大离开后,廖建东淡淡吩咐道:“你跟我来。”
身后那个高瘦阴鸷的青年没做声,沉默地随着他去了书房。
“就是这个孩子?”书房内,廖建东眼神锐利地紧紧盯着青年:“看上去他和你说的并不一样。”
短命非业谓大空,平生灾难事重重,凶祸频临陷逆境,终世困苦事不成。
这四句话就是眼前之人给自己从未谋面的四子做的批命,可天生的行乞孤苦命安在那个眼神沉寂幽邃,表情诡异笑意的男孩脸上,如今看来却十分违和。
廖建东接触眼前青年已久,对他那一套命理之说也揣摩出了几分,都说命里带相,天生行乞孤苦的人本该天生在相貌上带着怯懦愁苦,可刚刚远观他年幼的四子——
愁苦?怯懦?
第一次见面就敢挑衅他的人,嚣张地将老三吊在围栏外的人,何来的怯懦?
反倒是十足的狠戾!
此刻廖建东还不知道,他的四子岂止狠戾,若是他见了那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