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走了之后,不过一会,便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我唇边露出一丝冷笑,听着从门外传来的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微臣张德厚参见公主!”
来得还真快呢。我扬眉一笑,说:“进来吧。”
很快便听见门帘被掀起的声音,张德厚走了进来。刚一看到我,他的眼里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原来他真的是碧草的手下呢,不过这样轻而易举就在我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他应该也是个不足为惧的角色。
我看着他走近,一指边上的椅子,说:“张太医请坐啊。”
他见我这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惶惶恐恐地说:“谢……谢公主。”
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椅子上坐下,那副表情就好像是椅子上放着针,时刻要刺着他一样。我心里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个样子,在听到我让他坐的时候这般诧异,明显是在说明以前的紫竹绝对不是个有礼貌的人。说不定就像我在很多电视剧里面看过的刁蛮公主一样,难怪碧草和朱槿会对她恨之入骨。
看着张太医坐下之后,我又微微笑着,说:“我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血也已经止住,料想并无大碍。所以此刻召张太医前来,并不是要张太医给我治病,而是,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他听了我这话,额角竟沁出几颗冷汗,讷讷地说:“公主有何吩咐?”
还真是奇怪呢,我还没说话,他就吓成这个样子,难道真是以前的紫竹太过霸道,以至于现在他被她的积威吓得流冷汗?
既然这样,那就真的好办了许多。我在心里暗暗冷笑,毕竟要想将一个人完全收服,便必须要恩威并用才是,不过下马威紫竹已经给了他了,现在我只要给他点小恩惠,我就不信他不会乖乖地改旗易帜,从碧草手下叛逃到我这里来。
这样想着,我又转头对他笑着说:“张太医,我想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让自己的一身本事就此浪费。并且,假若选错了跟随的对象,总有一天,会令人后悔莫及的,是么?”
张太医讷讷地说:“微臣愚钝,不知公主此话何意。”
“你不知道么?”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流着冷汗,微微一笑,说,“不过现在不知道也无妨,只是,等到真正知道的时候,不要是追悔莫及才好。张太医,你说是不是啊?”
“公主见教得是!”张太医的冷汗流得更加肆虐,只有讷讷答应的份。
我心里冷笑,看来他还真是很怕紫竹呢。我只是这样旁敲侧击地说了几句话,他就吓成这个样子。于是,我趁热打铁,望着他,一副疑惑的表情,说:“张太医,你自己可是一个太医啊,可是为何一直在流虚汗?难道受了风寒你自己也不知道调理么?”
“谢……谢公主关心,微臣没事!”
“没事就好!”我微微笑着,从头上将一根头钗取了下来,拿到他的面前,说,“张太医,你看一下我这支钗,究竟价值如何?”
他愣愣地抬起头来,看到我手中的钗,眼中闪过一丝慕色,赶紧说道:“公主的这支钗乃是南海的万年玳瑁所制,乃是无价之宝!”
“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支钗会有这么大的价值,看到他看着这支钗就快要流口水的样子,于是轻笑道,“既然张太医对它这么有研究,那么,我就秉着方才说的那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将它送给认识它价值的人。只是希望,张太医也能像我那样,认清时势,千万不要明珠暗投才好!”
“这……”张太医简直要呆住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讷讷地说,“如此珍贵之物,微臣怎敢接受?还请公主不要折杀微臣了!”
我笑得风轻云淡:“你不想要它,是真的违逆自己喜欢它的心意,还是不接受我的提议?”
张太医神色一惊,赶紧说道:“微臣不敢!”
“这就对了。”我将这支钗放入他的手心,说,“我想,大公主应该是不会送你这么贵重的物品吧?并且显而易见的,在这个皇宫里面,究竟谁更受宠爱,我相信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会知道。怎么样,你现在决定好了跟随着谁了没有?”
我看着他,虽然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可是他的心里,恐怕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紧紧握着玳瑁钗,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显然正在进行艰难的挣扎。我好整以暇地吸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你也可以不接受我的好意,不过这样一来,不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并且我已知你的身份,只要向父皇说上一句话,料想你也自身难保吧?”
我这个时候说上一句威胁的话,真是恰到好处。这样的威逼利诱,我小时侯就学会了,现在用起来自然熟门熟路的了。这下,就算他再不识相,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果然,张太医的身子终于停止了颤抖,抬起头来,眼里有着些微的无奈,却是坚决地说:“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我笑得如暗夜中的魔鬼,“只要你尽心为我办事,必然会少不了你的好处。只不过,假如你敢吃里爬外的话,我对待背叛我的人,可是不会手软的,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是!”张太医讷讷答着。我挥了挥手,说:“我困了,请张太医明日再来吧。只是,今日你与我所说之话,若是被第三人得知,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