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啊?人到中年更要保持好身材,一不小心被小妹妹叫大叔就不好了。”
“你不一样,你从一出生就是大叔了。”
他在那边说得开心,这时,办公室的门在今晚第无数次被用力推开。
后来廖晋回想起,这个夜晚一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之前的不详预感究竟是什么。
只见闫子奕惊慌失色冲了进来:
“我哥出事了!!”
廖晋翻书页的手僵硬在那里,而玄魏蹙了下眉抬眼看了闫子奕一眼,同时电话里惬川告诉他:
“阿健失踪了。”
☆、积极向上
玄魏身边有内鬼,那个人身后的势力想铲除他,就像当时对付闫謋一样。对方是谁其实不言而喻,重点在内鬼是谁。
玄魏这次去台湾不单单是跟那边的房地产合作方洽谈,按理说地是他投到的钱是他出大份的,要洽谈也应该那边的人来内地找他谈。其实他这次离开,还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惬川密切留意这边谁会在此期间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当然惬川不负所望有收获,结果也不出他们所料。
反而真正让玄魏没想到的是——这次那个人卖的,竟然是闫謋的情报。
玄魏主动要求做司机开车,车上带着廖晋和闫子弈。
据闫子弈断断续续描述的情况是:
闫謋今晚本来是秘密出院准备第二天一家人飞国外,当时他下车跟院长谈话,他美丽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就在车上等着他,而那辆车却在他眼前——爆炸了。
这边玄魏开的车行驶在路上。
气氛很压抑,谁也没开口说话,闫子弈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廖晋坐在前座,神色凝重,夜晚街灯印在他脸上,在唇间那道坚毅的弧度上,在他略显冰冷的双眸里,不断向后逃走的是灯光,更像时光。
这其实是一个失控的世界,也许你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力料想将会在你生命中发生的各种情况,但你偏偏就是无法对抗。世界就像一个暴君,也像于女婿的丈母娘。很多时候你对这个世界的暴行恨之入骨,可无论它给予你的是糖果亦或是大便,你都只能接受。你可以试着奋起反抗,然而那些已经发生的伤你至深的,只能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化成一声声牵动心脏疼痛装置的叹息。
如果一遍一遍问“为什么”,你就会发现你是多么无力,多么渺小,有血有肉有泪,却如那些夜夜悲泣的亡灵般不甘,不愿,亦无解。
廖晋不问为什么,因为没有人会告诉他为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懵懂稚嫩的三岁小朋友,要被卷入一场这样残酷的单方面屠杀。为什么他们明明想避开这个充满纷争的地方,你们仍然还要赶尽杀绝。为什么一个渴望回归平凡的家庭、一个孩子与一个母亲的血肉却要为你们这些qín_shòu的良心作陪葬!不值!真的不值!
“是谁干的?”
廖晋突然问了一句,语调没有起伏,也没有看任何人。
玄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没必要知道。”
“我想不通!我哥已经对他们没威胁了啊…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闫子奕极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玄魏在红灯路口停着车,笑着摇了摇头:
“对方不是这么想的。”
闫子奕痛苦地靠在座位上,失力地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是做这么多坏事真的不怕报应吗…”
玄魏锐利的眼神投向那片被阴霾充斥的,混沌无际的夜空。他看着那片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仿佛穿过大气层看到了那些遍布遥远上空的人造卫星和天然星体,他低声说了句:
“还不是时候。”
也像在告诫自己。
他们见到闫謋,是在一家公立医院里,发生那件事后,有人报警,警察将他和附近被牵连到的无辜伤者一起送到了这里。
深夜医院的走廊灯剩下一排亮着,他弓着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仿若灵魂被抽离。闫子奕走近他,看见他双手指甲缝里、身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粉渣。
“哥…”
闫子奕蹲在他前面,抬头看他的脸,他的脸被划破了几道小口子,眉尾嘴角脸颊都沾有斑驳血迹。
没有回答闫子奕,唯一的回应是垂着的眼帘突然张开来。闫子奕发现他那个优秀的哥哥此刻眼神如虚空般没有焦点,他空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安慰。
闫謋站了起来,闫子奕当时感觉他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做这件事情,想上去扶他,又觉得不合适。
经过廖晋身边的时候,闫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廖晋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说完后他越过廖晋的肩膀看向站在几步之遥的玄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