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问:“所以呢?”
温穹说:“你可以不顾一切带着我往外跑,我们有可能会死在一起,或者……你自己回去。”
我:“……”
温穹说:“你还有三分钟时间可以考虑,三分钟后我们会像冻僵的虫子一样掉下去。”
我苦笑:“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糟心的比喻?”
温穹说:“那就像冻僵的蝴蝶好了。”
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
“标签a‘爱妻狂魔’自动发动‘牺牲小我’效应!”
我凝视着他,我们的目光都开始变得僵硬,时间仿佛放缓了脚步。
一种诱/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把戒指给他,让他走,反正敌人要的只是你的大脑,你牺牲一下自己就好了。
你牺牲一下自己就好了。
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他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疑惑、慌乱,到终于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那时候我肯定身负重伤半死不活,满脑子只想这一件事,疼——
然后他会俯下身来,对我说,他会试着喜欢我。
那些画面像遥远的背景,忽然在这一刻清晰地重叠起来。
我想起来以前为什么他会接受我了。
因为穷途末路时我选择让他逃生,所以他十分感激,迫不得已接受了我!
真是可怜的家伙,上辈子和上上辈子的那个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吧。
这就是我要的?牺牲自己,换来一份伪装成爱的感激?
脑海沉寂,机械音消失了。
我收回伸出的手,缓慢给我的新机甲命名,然后开启它。
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没到放弃的时候。
我给黄金机甲下的第一个命令,是原位向下打洞,一直不停,越深越好。
然后我把温穹放进舱里,下令锁死舱门,完成这些之后,我努力调动身体,向洞口爬去,并发送信息,呼叫飞船。
温穹说的没错,当我的三个死士来接我出去的时候,敌方的武装都没有对我发动攻击,那些黑色的怪异武装死守着洞口,他们以为目标还在里面。
我登上飞船,下令回拉斯顿,之后便失去意识。
解冻已在三天之后。
我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母后撒若亚,她一向是个坚强的女人,所以并没有显露出太多伤心,而是握着我的手说会以我为骄傲。
帝国四大上将向我表达感激之情,随后是中将……我的父王莫达拉看起来忙得焦头烂额,但他也来看我了,他说大家都很高兴,学生们平安无事。
白虹从不会辜负我的托付,但愿“朝霞”也一样,朝霞代表着希望,是我给黄金机甲的名字。
后来我才知道,解冻是劳尔做的,但他一直没出现。
到我出院那天,他才过来,冷冰冰地告诉我,他非常非常地鄙视我。
劳尔的眼睛很肿,他当然知道回来的学生里没有温穹。
“我会申请退出贯日舰队。”他说,“和你这样的人多工作一天都叫人恶心。”
我告诉他,他随时可以退出,那是他的自由。
“还有,如果今天回来的是温穹,你就永远见不到我,因为,为了帝国,我会先崩了自己的脑袋,以除后患。”我说。
劳尔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我,他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因为他没看到当时情况有多危险。
而我没有时间和他斗嘴,我需要立刻汇报坎贝拉星的情况,想过了这么多天,坎贝拉兽的毒素也已经研制出应对的药剂,卷土重来的时机就在眼前。
沉眠地下的温穹还等着我去接他回来。
☆、cer 11
第二次发兵很顺利,我通过黄金戒指确定朝霞的位置,而后率领军队突入基地,凿地千米,找到朝霞。
朝霞将所有能量封存起来,只为保证舱内恒温恒氧,即便如此,我找到温穹的时候,他看起来像是死去一样,我探身走进舱中,把他抱起来,把脸贴在他冰凉的脸颊上,那一刻,我觉得不管他接不接受我,都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纷纷来去的人群中,只有我和他是相对静止的,就像双星一样,永远以同样的速度运行,永远无法接近彼此,却知道对方就在前面,那种感觉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