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这是顾家三娘子派人送来给你的,说是区区薄礼,望你不要见怪。”阿方拿着一个匣子,将之放在姜元羲跟前。
彼时姜元羲坐在连榻上,正手持书卷看得认真。
听到阿方的话,她接过匣子,打开之后,就见上面是一封信,姜元羲将信拿起,就看到了信下面薄薄的纸张。
姜元羲将六张薄纸看完,又打开信一看,笑着摇头,“这可不是区区薄礼,人家送了一份大礼过来呢。”
阿方好奇的眨眼,姜元羲将匣子盖好,递给阿方,吩咐道:“顾家三娘子送来了六张胭脂方子作我的谢礼,你拿去给阿娘吧,待阿娘做出这些胭脂,到时候拿一些给你们用。”
阿方作为贴身侍女,早就知道五娘近来已经没有用那些胭脂了,应诺了一声,捧起匣子去了世安苑。
姜元羲复又继续拿着书卷看起来。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梧桐苑中的清净被打破了。
“五娘,五娘,大好的春光,不要留在院子里了,我们出去逛逛。”
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在梧桐苑中响起。
“四娘子安。”
梧桐苑中侍女们纷纷请安行礼。
姜初晴摆摆手,熟门熟路的来到书房,准确无误的在书房中见到了五娘。
“果然,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是在这里。”
姜初晴毫无意外,她早就知道自己堂妹要是沐休,仍然会在书房里待着。
姜初晴一屁股坐在姜元羲身边,皱着鼻子看着气的抢过来,看了一眼,是一本《吕氏春秋》。
她将之收好放在一边,“这本书在你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倒背如流了,怎么还看得这么认真。”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姜元羲的话只是说了个开头,就被姜初晴粗暴的打断了,“停!好你个丫头,对着四姐也敢念叨,我看你是皮痒了,看招!”
“哎哟,四姐,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绕过我吧......”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姜元羲的笑声和求饶声,闹腾了一阵,姜初晴终于将罪恶的双手收起,不再挠痒痒。
姜初晴将耳边一缕青丝拨回脑后,斜睨着姜元羲,“快点起来收拾一下,跟四姐出门,镇日里不是在族学就是在演武场,你怕是不记得自己是个小娘子了吧。”
姜元羲无语了一瞬,“哪个族兄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姜初晴“噗嗤”一声笑,“快起来,四姐才不会告诉你呢,省得你转个头就在演武场上跟他们切磋,回头四姐就要被族兄教导了。”
“可是阿娘让我在家里闭门思过。”姜元羲苦恼的道。
姜初晴得意一笑,“我来之前就去大伯娘那里问过了,大伯娘说只要我们带足了护卫,就没问题。”
姜元羲任命的起身,回房换了一身衣裙,出来的时候姜初晴正在吃着水果,见她好了,上前打量几眼,满意的点头,
“这才对嘛,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总是跟着族兄们混在一块,你说说你多久没跟姐姐们一起玩了?跟着族兄们相处久了,怕不是你举止都跟那些臭族兄一样粗鲁呢,日后还怎么嫁人?”
姜元羲讨好的笑了笑,乖巧的认错,没有反驳四姐,她跟祖父透露的志向,只属于他们祖孙之间的秘密,这种豪言她放过一次了,之后她就要用行动来将之实现,结果永远比口头之言来得有说服力。
姜初晴看着乖巧的妹妹,眯起眼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爱不释手的扯了扯,“你说你这个丫头的皮肤怎么这么好呢,比大侄儿的皮肤还好,真是没天理啊。”
姜元羲任由四姐扯着她的脸,嘴里嘟哝:“日上三竿了......”
“哎哟,被你这个丫头害得差点忘记要出门逛逛这事了,我们走。”
姜初晴拉着姜元羲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后面姜初晴的贴身侍女阿九与阿方赶紧跟着出门。
“五娘,我们去捏一支糖人。”姜初晴出了府,就好像放飞的小鸟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拉着姜元羲说个不停。
“老伯,给我们四人各自捏一个糖人。”
老伯笑呵呵的,“怪不得老头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喜鹊呢,原来是遇上了四位仙女来光顾,好咧,小娘子稍后,老头这就给你捏。”
姜初晴脸上笑容大大的,“老伯你真会说话。”
“老头说的都是真心话,不兴欺骗你们几个小娘子。”
老伯的手又快又稳,一边看着姜初晴,一边手上快速的捏着糖人。
姜元羲在一边,也在跟老伯闲话家常,不过问的是一些家中事。
“老伯,家里有田产吗?”
老伯叹了一口气,“哪能有什么田产呢,在都城这里居住的老百姓,还及不上那些乡下的,好歹那些乡下的还有几亩田地呢。”
姜元羲又问:“那您家中伙食还过得去吗?”
老头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刻了许多,“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每天的伙食也就那样了,口粮都是粟米,三天才能吃一颗鸡蛋,五天才能吃一顿白面。
哎,能填饱肚子就不错啦,总比那些在乡下的老百姓好多了,他们靠天吃饭,要是天不好了,他们可能就要挨饿一年,撑不下去就要卖女儿了。”
姜初晴瞪大了眼睛,目中难掩惊讶,对眼前老伯的话很震惊,她没有想到,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有百姓要吃颗鸡蛋都要数着日子来吃,鸡蛋在她的份例里,是出现得最少的,谁让鸡蛋是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