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颠簸，深夜的风夹杂着一丝冰凉。

车内的四个人各据一角，闭上眼浅眠小憩。

车非璃裹着狐裘睡得很不安稳，偶尔皱皱秀气的柳叶眉，似乎在埋怨什么。

独孤瑾警惕性较高，本就难以入眠，这会儿也是如此。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窝在一旁，还时不时的打着冷战，他叹一口气。

将暖炉上的开水倒入青瓷杯中，顿时一股又甜又辣的味道溢满马车。

“璃儿，”他伸手轻轻推着她，后者睡眼惺忪的醒来，他把瓷杯端到她面前，“乖，把这个喝掉。”

“嗯？”

“听话，喝掉。”

“哦。”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这时候的她格外温顺。

乖乖的将那杯深褐色液体尽数咽下，她咂咂嘴，迷迷糊糊地道：“姜糖水？”

“嗯。才过了子时，再睡一会儿吧。”

“唔。”她应了一声，而后像八爪鱼一样七手八脚的缠上了他，还不忘把狐裘一同拖了过来。

车非璃很不客气的偎进他怀里，大腿还挂在人家身上，然后一脸餍足的闭上了眼。

独孤瑾哭笑不得，连忙伸出一只手将她护好，生怕她滑下去。

“师父......”

“嗯？”

“璃儿都知道......”

“知道什么？”

“师父......喜欢璃儿......”

他顿时一僵。

“璃儿也......很喜欢师父......很喜欢很喜欢......”

许久，他微微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裂了，但之后却是难得的释怀。

“可是，璃儿不值得......”

“不值得？”

“嗯......璃儿很坏，招惹了太多情，没办法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抱着她，不语。

一生一世一双人啊......

听上去，似乎离他很遥远。

其实，他从未想过璃儿会是他一个人的。

即使是不想承认。

从小到大，他得到的东西都太少，拥有的时间也太短暂，以至于最后，自己变成了这副性子。

他不是冷血，只是怕多情反被无情恼，怕离别，怕失去。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他只能选择不去争取。

可是......

他低头看着她，不由得苦笑。

这样防了又防，却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溜进了他心里。

而且还生根结蒂，根本没打算出来。

可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给强行揪出来吧？弄不好还会伤了自己。

既然已经如此，那他还是顺其自然吧。

不过......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堕落了？

“唔......师父，肚子痛......”

她轻声呼痛，身体弯成一只虾。

“嗯？不是喝过姜糖水了么，怎么还会痛？”

“不知道......好痛......”

她牵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衣服里探，独孤瑾脸色一红。

“师父，帮我揉一下......”

他犹豫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认命的抚上了她有些冰凉的肚皮。

“嘶......”

“怎么了？”

“呃，师父，你的手......比我还要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