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那几个,还有四起追尾事故的肇事司机,都是那个群的成员。”他抬头,严肃地说。
“乖乖……”江晨风叉着腿坐下,心里默数这几次事件的死亡人数,“这是s市三年内最大的连环案件了吧!”
“五个司机两个当场死亡,一个重伤暂时不能说话,剩下两个轻伤骨折,还在医院里住着。”
姚邵西:“乘热打铁,悦悦、小朱你们去医院把事情弄清楚。”
马不停蹄又要往外赶的颜悦叫苦不迭,抹了把防晒霜吸着鼻子走了。
张律知看审讯室,轻轻问:“周立呢?也问吗?”
“我去吧。”姚邵西走过去,张律知没有审讯经验,简奕不知道在办公室干嘛。
周立焉头耷脑坐着,对面忽然一个人坐下,他抬起头,表情有些茫然。
昨天三条命案发生的时候他就见过姚邵西,听别人叫他队长。姚邵西给人的感觉不出彩,只是沉静,加上他话不多,难以给人深刻印象。但周立记得,这人,哪怕什么也不做,往人群里一站,都是十足的存在感。
姚邵西把平板放到他面前,毫无压迫感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加入这个群的?”
周立看了眼,“快一年了。”
“从哪儿看到这个群的?”
“贴子,”他想了想,“一个关于心理的贴子。起先我们在贴里聊,后来贴子被删了,就建了个群。”
姚邵西翻出聊天记录,“就聊这些?”
周立抿嘴,“我知道在你们看来很可笑,我们都是社会的渣滓,没价值的废物,只会发牢骚!我们……”
姚邵西打断他的话,“没人这样觉得。我问的只是字面意思。”
周立噎了一下,低头,脸憋得有些红。
“我、我们什么都聊。”
“这个管理员,和你们风格不太一样,也是最初帖子里的?”
“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了,但是他很少说话。”周立抬头,似乎体味到一丝困惑,“他很奇怪,他从不说过自己的事,开口很正能量,很勇敢,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却和他们混在一个群里。
门口的张律知哭笑不得,正能量?怂恿人自杀?
姚邵西皱眉,这个管理员给每个人发去的私信都是不同的态度语气,显然对他们每个人都熟识。所以是一直在潜伏观察?
他走出去,这个管理员明显就是幕后操纵者,但他手里没沾一滴血,没有能够指控的证据。
简奕拿着手机从办公室走出来,问李昀昊,“定位到群主的位置了吗?”
“定位到了,在友溪小区。”
姚邵西不解,“群主?”
“群主和管理员是一个人,”简奕漠然地晃晃手机,“我刺激到他了,大概今晚他会亲自出马。”
姚邵西皱眉,简奕给人的感觉好陌生。
张律知拿过他的手机一看,看“孙柄良”与管理员的聊天记录。
那句“那你呢?你的存在有价值吗?”后,隔了一个小时,竟然发来了回信。
对方先是回了一句“你知道什么?!”
那个时间他们正在赶回来的路上,简奕发完前一句话就把平板上的账号退出了,以为对方肯定不会回。
然后这句话之后,隔了两个小时,那边又陆续发来消息。
“人的存在本来就是没有价值的!”
“浅薄的人才自以为能创造价值。”
“人类只是在创造毁灭。”
“文明就是由生到死的过程。”
“你们根本不懂!我是在给痛苦的人解脱!”
张律知挠挠头,“感觉好有哲理,思维好跳脱。”
江晨风撇嘴,“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变态。”
最后,十分钟以前,简奕回了一句话——“你算什么东西。”
连句号都没,态度十分轻蔑。
众人想都不用想,那么偏激的一个人,估计抓狂了。
姚邵西莫名的目光扫过简奕,不赞同这种做法。但简奕此时,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冷漠的气息,与之前虽然刻板但温润的性格截然不同,让人无法靠近。
李昀昊展现出友溪小区的周边建筑,那边属于区与区的交界部分,附近有个公园,两站公交车过去还有个文化广场,也不算冷清。
“这女人胆子很小,不会跑到热闹的地方去的,我们就带好灭火器八点以后埋伏到这个公园里。”
江晨风张嘴,“女人?”
张律知:“为什么要灭火器?”
“男人没那么容易按捺不住性子,她第一句回复是试探,想博得存在感。一般统计记录,女人比男人存在感低下,也更容易在意这种东西。后面几句她失望了,很愤怒,但是她弱小又怯懦。”简奕目光注视两人,“火是愤怒的易现形式,它带来极大痛苦,给人施虐的满足感,而且容易操纵,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