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那药抗抑郁,又不知道会引发癫痫!”她争辩。
“所以,这责任应该申屠负?”
江晴明眉头一皱,“凭什么?申屠又不知道我在饼干里放了药,是安雯自己吃了发病掉下楼梯摔死的!”
颜悦歪头,“我们没说过安雯是掉下楼梯摔死的啊。”
江晴明一愣,依旧理直气壮,“我当时也在展馆,亲眼看到的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颜悦笑眯眯拿着一个相机,刚搜查组的人在江晴明车里发现的,“而且还好巧在同一层,把整个场景录下来了。”
她闭嘴缄默,这女警察一直在给她下套,越说越错。
“你可以说凑巧,或者,凑热闹之类的。”江晨风追寻她不断躲避的视线,“现在大家都喜欢拍视频蹭热度,很正常,干嘛不解释?”
“亲眼看着自己老师发病掉下楼,还手都不抖地拍视频,如是人肉出真实身份,确实够红一阵子了。”
他们一唱一和刺激她,江晴明咬着嘴唇,两撇纤细的眉毛间隔着个疙瘩,说不出的郁结。
她忍无可忍,仰起脸,一副毫不悔改的倔强表情,“对!我就是想弄死她!安雯有什么好,她比他大了五岁!要不是她,申屠不会再也拿不动贝斯!都是她的错!”
众人走出审讯室,真相大白。
颜悦拍拍狄岚肩膀,她表情则是有些悲伤。
“申屠似乎不记得安雯老师死了,我不忍心告诉他。”
颜悦拍拍他肩膀,“交给我们吧。”
所有人都离开,狄岚看了眼孤身一人的江晴明,走回满怀怨愤的审讯室。
江晴明脸上的妆花了,她非常注重形象,在学校属于系花女神级的人物,家境好,性格好,各方面都讨人喜欢。
网上都说,你得先有一张美丽的脸,才会有人愿意去发现你美丽的心。
这样一个上天厚待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只是,世事无圆满,她唯一深爱的人,不爱她,这对她完美的生活来说,大概是不可宽恕的缺憾。
“申屠和安雯老师从美洲回来后,一直很抑郁,我开始也以为他是因为再也不能弹贝斯的事,其实,是他俩在吵架。”
江晴明抬头,依然没有任何悔恨之心。她原本没有想害死安雯,只是想让申屠多看看她发病的丑样,离她远点,没想到安雯就这么死了。然而,目睹全场的她没有任何愧疚。
“安雯老师很自责,她比申屠年长,却要申屠保护她,而申屠是个男人,他觉得自己理应保护女人。”狄岚自顾自说着。
江晴明定住,不敢相信般,微红的眼眶睁大。
“你那么爱他,如果当时换做你,会奋不顾身护住他拿贝斯的手吗?”
在很多危险的境地,大多女人会本能躲在男人身后,不论身前的人是父亲、情人,还是普通朋友。
为什么会有这种本能?一边提倡平等,一边强调自己孱弱。顾着躲避危险,同时将愿意保护自己的人推向危险的境地。
江晴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知道狄岚是在说自己未必比安雯好,配不上申屠。但多数的女人不都这样做吗?难道多数的女人都配不上她们身前的男人?
狄岚站起来,“你别多想,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太高估自己,也别高估了爱情。不论那个人是谁,为他毁了自己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聚头(三)
她走出门,回到众人所在的办公室,被告知申屠已经被父母带走了,样子十分悲恸。
张苒凑过来,小声问她:“学长今天特别奇怪,是不是因为那个氟什么汀?”她问了他哥,他哥和江晨风都不知道,颜悦跑出去打电话了,剩下一个队长一个电脑男,太不近人情,她不敢问。
“大概申屠是双向障碍,在抑郁期服用氟西汀容易转躁。”
“转……躁?”是啥?
“躁狂症,和抑郁一起叫双向障碍,因为不容易确诊,很多医生只开抗抑郁的药物,副作用会把躁狂症给引出来。”
“哦……”她恍然大悟,涨知识了。
江晨风看到她俩谈话,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问:“狄岚,你今天有没有空?”
“有。”
“余歆出院,余清找我们过去庆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
她刚答应,颜悦喜气洋洋回来,“简奕和倪烨行都来,这样就……九个!哎,还差一个,都来就好了。”
“什么九个还差一个?”她问。
姚邵西招手让她过去,给她看了当时班级的资料库。
狄岚的表情几乎没变,各种心情不言而喻汇聚心中。她想,难道一切都是因为颜悦说的“那个”?
“最后一个人,我知道在哪儿。”她说。
“什么?!”
姚邵西调出资料,“安沛珊的父母十多年前给她报了失踪,人一直没找到,社会上也完全没有活动痕迹,有意掩护?”
狄岚无语,这警察思维。
“没,我也是最近刚好碰上。”她犹豫了一下,“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嗯……反正也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