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道:“可不是吗?那间铺子早就入不敷出了,五丫头拿在手里她也只有亏钱的份。”妯娌两个对望了一眼,都心知肚明,三太太这明显就是故意坑陆清蓉呢。
冯氏叹道:“难怪当初老太太让我主持五丫头的婚礼,三弟妹交割账本的时候那般不情不愿。”
纪氏道:“那这些事情大嫂有没有告诉老太太。”
冯氏道:“我隐晦地向老太太提了,不过老太太也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不愿意管,只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纪氏建议道:“这些都是三房的事,大嫂还是不要插手太多。我的建议是有多大的碗就吃多少饭,有多少银子就办多少事!”
冯氏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毕竟陆清蓉也不是两人的亲闺女,当初没得罪三太太的时候,还会时不时跟在陆清茵的后面给大房二房添添堵,冯氏不在她的婚礼上耍花招克扣银子就算很对得起她了。
陆清蓉的婚事倒是顺顺利利的,没像是陆清茵一样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就是在陆清蓉出嫁的当天,张氏把陆清蓉叫到了睦元堂,好生教育了她一番,叫她嫁过去之后要好生孝敬公婆,侍奉丈夫。最后把当初准备送给纪海作通房的两个丫鬟给了陆清蓉。
陆清蓉一见两个丫鬟的长相,就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用的,她当然不想要,可她一没有得力的舅家,二没有强势的母亲,哪里有底气拒绝?只能咬牙认了。只是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丝丝怨毒之色。
陆清蓉成亲的当晚,长兴侯府也摆了宴席,萧琪自从和陆文廷定下婚事之后,就不怎么来长兴侯府了,当然是为了避嫌,不过今日是长兴侯府姑娘出嫁的大日子,她也便跟着娘亲和哥哥一块儿来了。
在侯府里吃完了宴席出来,她带着贴身的丫鬟往陆清岚的漪澜小筑走去。已是夜里,侯府里树影婆娑,六月的夜风中带着丝丝暖意,萧琪的婚事已定,提着的一颗心也完全落地了,她心情十分不错。
今日的宴席主要是摆在三房恒峰苑的范围,因为二房的丫鬟被三房借走了大半,因此越往二房走,人便越少。
萧琪心里还在想着,等会见了陆清岚,要怎么想法子套问陆文廷的情况,陆清岚其精似鬼,可不那么好糊弄。前阵子她老子萧宁把陆文廷往死里操练,陆文廷至今还在家里养病,没去宫里当值。她心里既愧疚又担心,若不是顾忌着舆论,她早就去看望陆文廷了。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紫色褙子的丫鬟从一条路上拐了过来,低着头匆匆赶了过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差点撞到萧琪的丫鬟。
那丫鬟吓得惊叫了一声。连连道歉告饶,萧琪虽然是郡主,对待下人还是很宽和的,并没有为难她,便放她走了。
待那个丫鬟走远了,萧琪才反应过来,她问自己的丫鬟道:“珍珠,刚才那个丫鬟,你在二房瞧见过没有?”
她们可是二房的常客了,没定亲之前,萧琪每个月至少都会来上三五次,二房的丫鬟们她几乎都认识,而刚才那个丫鬟,却是个生面孔,加上又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更加惹人怀疑。
珍珠道:“是不是二房新进来的丫鬟?”
萧琪蹙着眉头想了想,若换作平时,她可能不会管,只把这件事告诉陆清岚,叫她自己想法子去查去。可是如今,她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嫁进长兴侯府,她已经算是侯府的半个主人了,于是也愈发有了主人翁的意识。这丫头要是做什么对二房不利的事,她也好及时阻止。便对珍珠道:“咱们跟上,瞧瞧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悄悄的!”
“郡主!”珍珠很想反对!萧琪道:“别废话,快点儿!”
珍珠便不敢言语了,她将手里提着的灯笼交给了另一个丫鬟,主仆两人便借着月色追了上去。
这地方越走越是偏僻,渐渐地连珍珠都有些害怕起来。“小姐,咱们别跟着了吧?”
萧琪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哪里肯半途而废。珍珠只好大着胆子跟着她继续深入。终于前面便是一处开放式的花园,里面种了许多棕榈和榕树。隐隐约约能看见刚才那个穿着紫色褙子的丫鬟站在一棵棕榈树下,旁边还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丫鬟便站在那个女人的身旁,焦急地说着什么。
难道是有人在这里偷情?今日是陆清蓉成亲的日子,人来人往,虽说二房的人少了些,可这胆子也太大了点。
“郡主!”珍珠有些小兴奋地叫了一声。
“嘘!”萧琪连忙止住她,主仆两人小心躲在花墙后面。今天有星无月,如若不是着意观察,就很难发现这一对主仆。
珍珠凑近萧琪的耳边,低声道:“郡主,我怎么瞧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有点熟悉呢?一定是咱们认识的一个人!”
萧琪这时却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
珍珠道:“要不咱们直接喊人捉奸吧!大半夜的在这里幽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琪没好气道:“你给我闭嘴!”
珍珠不由讶然,自家郡主待她们一向很好,今儿这是吃了枪药了吗?
萧琪一直死死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这时那个男人已将女人拥入怀中,温存片刻之后,才放开了手。两人就此分开,女人向内院走去,男人则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直到三人走得全都不见人影了。珍珠才松了一口气:“郡主,奴婢刚才瞧见那个男的,怎么觉得他的背影也有些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