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出去的时候厕所才扫了一半,依着以往的规定,谁承包的区域就由谁自行完成,完成不了就会扣分。
余光现在是特殊时期,每一分对他来说都弥足珍贵,这样想着他加紧了脚步往回赶。等回到厕所,令他惊讶的是所有未完成的工作都已经完成,除此之外,原本脏乱难清洗的地方也都被打扫得干净整洁。
牢里没有田螺姑娘,余光也不相信是佛祖显灵,所以这一定是人为的!正当他陷入疑惑之际,墙角暗处走出一个人来。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六。
“你帮我做的?”余光边问他边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小六腆着脸有些害羞,原本煞白的脸上染了点红晕。他对着余光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病好了?”余光收了惯有的咄咄逼人的气势,轻声询问他。
“光哥,那晚谢谢你。”小六说话时一直是轻声细语软软糯糯的,可能和他生于江南有关,地方话转成普通话时也带着那么点家乡的味道。
余光看了他一眼,他的身条细长瘦弱,虽有175的身高,却像个弱不禁风的白脸公子一样。
小六被送来这里有五六个月了,余光虽和他住一屋,但两人属于不同的劳工组,除了晚上睡觉,平时大家能见到的机会并不多。即使见到了,因为没什么交集余光也没怎么仔细打量过他。
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感谢自己那晚的举手之劳,余光虽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仔仔细细打量起他来。他发现小六的五官长得很好,即使剃了头,也是红唇粉面的美少年。怪不得牢里那群没道德的人一边骂着他娘娘腔,一边还丧心病狂地猥亵他。
“谢什么,又没做什么。”余光对他笑笑,拿过工具放到一旁的整理箱,等收拾完毕后去洗手台洗了手准备往外走。
小六不声不响地尾随在他身后,见他越走越疾,忍不住小跑了几步跟上他的步伐。
“你今天没出工?”余光别过头问他。
“医生给我开了单,让我再观察一下。”他有些喘,半张着嘴喘气。
“那怎么不去休息?跟着我干嘛?”余光在牢里习惯了直来直往,问出的话也很直接。
“呆着也无聊,我听他们说你手伤了,你上工不方便,我……想帮你。”小六越说越忸怩,说到最后直接声如蚊蝇。他红了大半张脸,不知道在害羞什么,那么胆小的一个人,简直无法想象是因为抢劫进的监狱。
余光看了看自己又包得结结实实的手臂,不禁失笑。回过头去复看他,片刻之后对着他问到:“真想帮我?”
小六点点头,一脸认真。
“那去李医生那帮我要几张a4纸,还有黑色的水笔,一会到活动室等我。”
虽然这活轻松又方便,并不是小六最初想要帮助余光做的事,但这是余光要求的,他不好拒绝。呆愣了一下后,他抿了抿嘴,见余光站在原地还看着自己,才小声应承:“光哥,那我去了,一会儿我帮你送去活动室。”说完这句才几秒他又想到什么,说:“你手腕骨裂的地方要小心,尽量别举重物。”
那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婆妈,余光想笑,怕伤他自尊,见他憋红着脸瞧着自己,这才对着他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他快去、让他多拿些纸、让他记得拿黑色的水笔。
小六又重复了他交代的话后转身就走了。余光瞧时间费得有些多也不敢多留,加快脚步朝饭堂的大厨房走去。
两小时后,该干的活才全都干完。那个点正值午饭时间,余光干脆就留在饭堂排了队领了饭。
吃到一半,见另一条长桌那琛哥和其他几个狱友一起端着饭盆坐了下去。
那晚过后,琛哥被记了一次过,关了一天的禁闭,禁闭结束后他又被换了房,现如今已经不在余光和小六那个屋子了。狱警给了他一间单人间,算是让他思过。
他走的时候小六还在医务室床上躺着,等小六醒过来时,他已经进了禁闭室。所以他和小六自那晚之后并无照面。
余光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正好他也投来注视的目光,两人四目交汇算是打了招呼了。
余光没什么胃口,刚想起身离开,肩膀就被人按住,抬头一看,刚才还在另一桌和自己对视的梁琛现在就在自己身后。
“聊几句。”梁琛对着余光低吼了下,按着余光的手没放松反而加了些力度。
余光被他按着起不来,干脆顺势又坐了回去,耷着眼皮等他开口。
梁琛比余光晚进来两年,岁数上又比余光年轻个几岁,原本见不得余光特立独行又目中无人的样子,曾经挑衅过余光几次。然而在他见过余光真正发狠将侮辱自己的大块头打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时,才知道这个男人的不简单。
他忌惮他。
在梁琛的心里余光这男人藏得很深,不只是城府还有身手。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梁琛和余光都是点头之交,没什么大的冲突和矛盾。
不过今天梁琛的举动却让人有些费解。饭堂里已经围了十几个狱友等着看戏,刚才梁琛的动作显然在他们眼里是赤|裸裸地挑衅了。
不过没过多久,这群等着看戏的人就各自散了,梁琛只是竖着眉头瞪了他们一眼,之后就坐到了余光的对面。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演变成大家期待的一场斗殴,对于那群荷尔蒙满满的男人来说完全没了兴致。
“他怎样?还好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