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旁人看出他难以启齿的内心所想。
一个奴才而已,一次次自称我!
夜风沿着湖面吹向水榭,有股子清凉之感,洛青云此刻却是内心积火甚重,恨不能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但多年的修身养性,令得他极为轻易就掩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想起这个狂妄自大的奴才从十几年前就在百墨轩当差,又是主母沈氏千挑万选出来的,除却沈氏和七弟,国公府的其他主子从来都没有使唤过他。也难怪养成了这般自以为是的心性。
到底是七弟的人,洛青云终究没有做出行动出来。
而这厢,萧辕也是不甘示弱的审视着洛青云,这个国公府的庶长子,论学识能力都在七少爷之上,原先他一直替七少爷忧心,甚至那几年在她极为厌弃冷漠自己时,他仍是不离不弃,要知道一个不留神,洛青云和傅氏就有可能对她下手,虽说沈氏暗中有防护,可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饶是萧辕没有远离青城半步,那几年还是多次遭了洛青云的暗算。
不过,现在不同了,最起码七少爷她已经知道开始知道出手了,这番调查洛青云,更让萧辕坚信了一件事,那就是洛青云身后必定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可以让他和傅氏一并倒台。
如此,七少爷就少一个劲敌。
萧辕葳蕤冷冽的眸子在星光下闪着幽幽的寒光,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困兽,雄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洛青云道:“你也不必这么快就给答复,我会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而且你大可安心,就算你今后为我卖命,也不影响你对七弟的衷心。”其实只要萧辕不在七弟身边,他心里有着她这个主子,也没什么不妥的,毕竟洛青云自己也想护着七弟了。
只是她不信罢了!
要是换做半年前,就连他自己都不会信!
萧辕抱拳,象征性一礼,随后消失在了小径那头,背影竟如山岳雄伟。
洛青云在水榭边站了良久,他开始发现那些他不曾放在眼中的人,一个个都超乎了他的预料,七弟是这样,她身边的萧辕也是这样这样一来,或许也挺有趣的。
左眉从暗处隐了出来,垂首道:“大公子,箫护卫岂有那个胆子敢在背后调查您,这肯定是七少爷的意思,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该?”反正,他就是对青城的印象不太好,镇国公府的少主人应该是他家主子才对!
洛青云颔首,遥望无际星辰,不由得叹了句:“呵呵我这个七弟定是将我恨到骨子里了,也罢,十几年的仇素不是说解就能解的,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要去一趟南山书院。”
左眉抿唇犹豫着,洛青云一个眼神洒了过来:“你有话就说!”
小亭轩里的仆从都将洛青云视作德才兼备之人,加之又曾立过军功,还如此骁勇俊挺,且得国公爷百般器重,另外官至户部侍郎的傅居廉,虽已经不认傅如兰那个女儿了,但对这个出类拔萃,年轻有人的外孙却是屡次照拂,可见大公子才是国公府上最有前途之人。
左眉跟着洛青云多年,尤是这么想的。
“大公子,这件事不如直接禀报了国公爷,让他去定夺。”左眉道。
一个嫡子暗中调查可能会对自己取而代之的庶子!这背后是什么伎俩,一目了然,以洛景航偏袒的性子,定会对七少爷更加疏远。
洛青云却不这么想:“你懂什么?我若因为这点小事就叨扰父亲,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况且七弟尚且比我小了几岁,明面上与她起了冲突,于情于理,都是我这个长兄的过错!”
左眉似恍然大悟,忙道:“是属下愚钝,差点害了大公子,请大公子责罚!”
洛青云抬步往小径上走,与左眉擦肩而过时,道:“你回去吧。”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跟七弟争呢!一切本来都是她的,他曾争的名不正言不顺!而他洛青云绝不是个卑鄙小人,故而不争了。没有国公府少主人的身份,将来他也照样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海阔天空。
第二日一早,青城照常起床洗漱,王子信每日都会将打好的井水分她半盆,这个王公子虽说在家中娇生惯养,可干起活来毫不含糊,又见青城体格娇就养成了给她打水的习惯。
南山的井水似乎与众不同,格外清甜温润,和后山的泉浴很相似。
青城正用棉巾擦手,有门扇打开的声音传来,春园的学子一抬头,就见潘岳沉着脸,手里拿着铜盆走了出来,宽硕的肩头随意搭着一条雪白色棉巾,这些日子,他惯是这幅表情,众人也都习惯了。
也只有王子信拎不清,拉着青城邀请潘岳一道去饭堂用早膳。
潘岳的身子现下已经完全恢复,绝对不是王子信这样的娇贵公子哥能制擒的,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洗完脸,神情僵硬的再度折回寝房。
想他堂堂冀州世子,什么事没干过!
可今日一早起来,回想起昨夜那个旖旎的梦境,晃神间,又察觉裆下那处的变化,只觉奇耻大辱!
他竟然梦见了洛小七,还
潘岳一刻也不想在院中逗留,仿佛自己难以启齿的内心会被旁人随时偷窥了去似的,遂另花了银子,让书院的小厮给他特意送了饭菜,独自一人在寝房用的早膳。
上午的乐理课是离先生所授。
离先生年过五荀,慈眉善目,双眼小的可以直接忽略,笑的时候眯成了一条隙缝,让人会产生他根本睁不开的眼的错觉。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