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千璃扣动了扳机，三颗子弹瞬间冲上了天际，直接打在了前方不远处的玻璃上。

“哗啦啦——”

玻璃碴碎了满地。

机场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尖叫。

终于。

帝夜瞳的步伐也所有停顿了。

低头，那双黄金瞳直直地看向了过来，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欣喜、悲伤、凄凉、落寞。

但也仅仅只有瞬间。

他的目光恢复了平静而淡然，脚步再次迈开，朝着前方走去。

“……”

千璃的眼眶都染上了一片血红。

【为什么不可以有心？】

【它会让你丧失掉基本的判断，作为杀手的冷静与沉着。】

【……】

【就像你握枪的手，一旦感情牵绊，子弹永远不会射中目标。】

“砰砰——！”

两颗子弹又是打在了头顶。

她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迟迟下不去手。

她的枪法是组织里最好的，不管是多大的后座力，不管是面对着什么样的人，她永远是最坚决的那一个。

但现在。

她抓着手枪的手居然一直在发抖。

帝夜瞳紧紧地抱着她。

他温暖的怀抱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

千璃的手还是举着手枪，冰冷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着他的胸口，冲淡了来自他的温暖。

周围的保镖们面色着急而警惕，巴不得上前就把千璃制服。

但没有帝夜瞳的命令。

他们不敢贸然上前。

“你疯了。”

千璃的唇染上了一片苍白，“你是真的疯了。”

真的有人不怕死吗？

不可能。

所有人都是怕死的，包括她自己。

帝夜瞳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却是清冷的，“千璃，我给了你机会，确定不杀我吗？”

“……”

“你的手在抖。”

帝夜瞳腾出右手，扶正她握枪的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杀了我。”

“……”

“或者跟我回去。”

“……”

千璃水雾的蓝眸一片空洞。

他那双深沉的眼瞳，如同万丈深渊，正在迫使她朝着地狱深处里跳。

他在逼她。

可她不想回去。

只要稍微想象着自己还要再次体会那刻骨铭心的痛楚，她就不想回去。

握着枪的手不由得渗出了汗水。

她扣着扳机，但无论如何都按不下去。

帝夜瞳笑了笑，右手撩动着她额角的发，声音是温柔的，“既然舍不得杀我，那我们就回去吧……？”

话音未落。

“砰——！”

沉闷的枪声响起。

帝夜瞳的黄金瞳有着瞬间的涣散。

殷红的鲜血浸湿了他的衣服，灰色的西服被血染红，最后沿着衣角滴落在地，染开了一片的血花。

他抱着她身体的手松动。

“咚！”

千璃跌坐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那把抢，枪口上是湿热的血。

帝夜瞳高大的身形晃动了几下。

“帝少！”

“大当家！”

阳龙和保镖们当即冲了上去扶住帝夜瞳。

按照大当家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夺走那把手枪，或者直接避开那颗子弹。

他们以为大当家自己心里有数，再加上不敢插手大当家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没有站出来，只是在旁边看着。

谁知道。

大当家躲都不躲一下，直接让子弹打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