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倒是笑了,“你觉得呢?”
眠沅湘转过头来看着那双瞳,很老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般诡异的相识过程呢。眠沅湘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恐怕有着非同一般的经历和来历。
玄翎的眼睛垂了下去,在眠沅湘看不到的地方划过淡淡的一点讥讽,“这样可不太好……”
想到了什么,玄翎再度抬头去看眠沅湘那双相当诚实的眼睛,“其实我很想知道北雍京那边的消息,可是又不能随便打听,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呢。”离开国都也有一段时间了,玄翎是全然地相信飞廉的能力和人品的,却无法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弟弟们放下心来。眠城里,谈论这些消息的相当少,身为旁人的玄翎知道因为他身为北琉人的身份让人们在刻意地回避着,可是这还是无法全部解释消息的稀少。玄翎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太子,他对于这些东西的敏感让他感觉到了某种不安。
“没问题啊。”北荒的王子在这时显得尤其落落大方,他是有思考过玄翎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从三教九流到皇亲贵戚,偏偏他还是没有想到北琉的太子会有一个术士的身份,“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目前北琉的太子病了,由新上任的震王代政。”
就和玄翎预料的是一样的。
然而眠沅湘还没有说完,“……听说北琉的一个皇子前一段时间病得挺厉害的呢,传言说都快要死了……”他停了下来,玄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谁?”哪一个?他还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好好的。
被玄翎的眼光看得不怎么自在的眠沅湘努力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确切的回答,“是五皇子琉枢。”
琉枢?怎么会?玄翎好像一下子失了方寸,翻身就要下床。突然的举动让他的头眩晕起来,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唉!唉!唉!”眠沅湘赶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听到这个问题的玄翎清醒了过来。他怎么就忘记了,这里是北荒,琉枢离他很远。
“我去准备东西。”他这么告诉眠沅湘。
“急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北荒王之子反过来说起了术士,“不是和你说了我去办吗。”
玄翎撇撇嘴,“我怕你不明白。”
“你都给我那么详细的单子了。”眠沅湘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光亮,“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都这么明显了……
“好吧。”实在是头晕得厉害,玄翎又躺回了床上,“那就麻烦你了,三天后一定要准备齐全哦。”
“知道了知道了。”眠沅湘拿着拖得好长的单子走了出去,“马上就去——”
玄翎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眠沅湘带来的消息让他的担心和不安愈发厉害。
“琉枢……”印象里,有一点和北琉人的不同的外貌,有一点和北琉的人不同的心思。很多的时候,琉枢还是比较安静的,除去他和六皇子的胡闹和捣蛋,玄翎可以说很难有人能知道小小的琉枢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像在两年之前,玄翎在忙着政务的时候发现了从来不在公务时间打搅他的小琉枢在朱漆的大门那里露出脑袋来。
“怎么了?”玄翎是笑着看向自己的弟弟的。
那个时候,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玄翎已经开始全权代理北琉的政务了。
比现在要小上几号的琉枢又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在旁边之后走进了父王以前经常办公,现在是琉璃经常办公的地方。
“太子哥哥。”琉枢怯怯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