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时刻,北琉的皇宫内钟鸣一片。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门外都是在匆忙奔走着的宫人,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人人的脸上都是那么地惊慌而害怕。她听到一个声音从皇宫的深处传过来,看到所有的宫人都向着那一个方向跪拜下去。
“太子殿下殡天了——太子殿下殡天了——”
她倒退了一步,惨白着脸色抗拒着这个消息,“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那个不久前还和她说笑说要给她弄个正式结拜仪式的人,那个会温柔地包含她的任性的人,那个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给她异常熟悉的感觉的人,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
皇宫中再次乱成了一团,所有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玄翎是北琉的支柱,而这一天支柱突然消失了。在北琉的史书中记载着这一年太子玄翎因病亡故,而真正的事实知道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其中就包括震王飞廉。
修改律法之事他也在不停地忙碌着,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宫人们说他们可以完成接下去的事情,让震王殿下好好休息一会儿,明天早上的重要朝会时才有精神。飞廉觉得他们说得有礼,就慢慢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的不安心。
不应该啊。还能有什么要担心的,总不见得玄翎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失踪吧……
玄翎……玄翎!一种心痛的感觉骤然在胸腔中爆发,那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锁紧了眉头。
“玄翎!”
守门的侍卫只看到一道青色的影子冲出了房间,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是震王的时候飞廉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太庙门口,左清闲笔直地站着,就像是一尊塑像。他的眼睛被地平线上的朝阳照射得眯了起来。是错觉吗?他竟然看到了太阳当中有一道黑影在移动。
等他挪动着僵直的身子让开道路的时候,他看清楚了,那是震王飞廉。
飞廉一步一步走了进去,他的脸色是旁人从没见过的冰冷。
玉有铭在看着,他是旁观者,也是记录者,记录者是不能参与到事件当中的。他把自己定位成了工具和笔,就会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责任。
飞廉从列帝的怀里把玄翎抱了起来,透过薄薄的布料他感觉不到玄翎身上的任何生气,体温也正逐渐地从那具还温热着的身躯上散去。飞廉什么都没说,他不想再看到坐在地上的人,也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门口那里左清闲已经不在了,他也觉得待不下去了,不光是那窒息的气氛,还有北琉太子的死即将引发的问题。
“你带他去哪儿?”列帝虚弱的声音在飞廉要踏出门口的时候传了过来。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现在犹如老了二十岁。
飞廉没有回头,只有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你不配当他父亲。”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阳光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