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很高兴的样子。
“我有事要和你说。”玄翎淡淡地微笑。
“等我打完猎吧,你先去我的行帐里休息休息。”无射和以前相比,热情了很多。
玄翎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吧……”
那之后天上界足足有一天的时间没有玄翎的一点消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没有消息肯定不正常,等过了三天的飞廉有点着急。
“玄翎没有回来吗?”南天门那里,飞廉差不多是隔一会儿就去问问了。从昨天到现在了,玄翎要是真的就在人间界待着,那时间都过了将近一年了。商量一件事需要一年的时间?还是玄翎在等着无射的回答呢?飞廉的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安。天帝陛下又在沉睡之中,要不是最近很是太平,自己这刚接手的差事还真是难办呢。
他分不开身,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下去看看玄翎,也只好不时去南天门转圈,让守门的神将们很快就认识到了他这位三界传说中的风伯。
“怎么了?听说风伯很是烦恼啊?”那不是——
将近一年的时间,玄翎从来没有在人间待过这么长的时间,他的父王,那位现在在沉睡在钧天殿中的天帝陛下以前还是经常带他来人间的。可是,不是在这样的地方,也不是在这样的场所。杯盏交映的奢侈,酒醉灯迷的糜乱。这和他接触过的人类,和天上的世界有着很多很多的不同。他很困惑,又找不到谁可以说说。
还是无射看了出来,“不习惯?”
“嗯。”人类和以前很不相同了,到底是神灵们离开他们太久都不了解他们了还是人类变化的速度太快了呢?玄翎曾问过身为天帝的父王,可是那位天上地下独一个的家伙却没有给他回答。
玄翎坐得很直,一看就知道是有很好的教养的孩子,自小成长,更是活过了同人类短短的一生相比长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他所看到的,究竟比人类多还是比人类少呢。无射看向他的目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深沉变得难以理解的呢。小孩子的无射不懂,就会拉着忙碌的玄翎去玩,少年时的他开始明白他们的不同却把所有的疑问藏在心里,现在呢,可以说出来了吗,还是……
他把一个小瓷瓶放到了玄翎面前,“见过这个吗?”很小的瓷瓶,想来里面就算放了什么东西只有很少的量,白色的瓷隐约有些透明,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就是红色的粉末,从薄薄的瓷瓶壁间透露出一点颜色来。瓶口用白玉质地的小塞子塞住了。
玄翎摇了摇头。
无射把小瓷瓶放在手掌心把玩着,玄翎的目光跟随着,“这种东西叫‘缠丝’,据说可以毒杀鬼神。”好像记得那位在他身边不停转悠的女神的灵息是这么说来着,还非常好奇他这种灵息十足但不是神仙的人吞下去会如何,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就忍不住摆到玄翎面前来了。
“是吗。”说不上是疑问,玄翎淡淡地应了一声。
“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果然是他预料中的反应,一点都不好玩,无射手掌一翻,小瓷瓶就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差不多也到了时间了吧。”
玄翎的眼睛慢慢偏向了别的地方。
无射大笑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这么优柔寡断的人。”说完他的笑意又加深了。怎么忘了,玄翎还是能用“人”来形容的吗。还有他的那个养父——
真是有趣。无射笑得乐不可支。玄翎看着他,一点笑意也没有。好一会儿,无射停了下来,“开始吧……”
恍惚的夜色,恍惚的月色,映在玄翎变化作纯黑的瞳中,还有,无射略带疲倦的面容。
他慢慢地开口了,“那么,我想要是……”
爆裂的青色闪电划过了整片天空,地上的人们抬头来看,不见那青色的透明流动着的风蜿蜒着在他们身边盘旋。穿过人间的繁华,也穿过人间的悲苦,在这世界上,那是无处不在的流动的力量。
出现在无射面前的飞廉尽管面带微笑,那气息却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