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翎你……”飞廉睡意全无,刚才看着看着书卷培养出来的困顿在外面的火光中消失了,“有没有觉得你不像是你自己?”
玄翎抬起头来,在他的身上,除了像母亲的眼睛的颜色,没有一个地方和他的父母又相似的地方。不过,列帝身边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和他长相相似的女子,既然去世的皇后殿下都信誓旦旦地说玄翎就是她的亲生子,也没有人会去质疑这点,“为什么要这么问?”
飞廉摸摸他柔顺的头发,“没有什么,就是问问。”
玄翎有点疑惑,可还是敌不过涌上头来的困倦,不一会儿就在外面的喧闹声中睡去了。
霜雪诀在这个时候的运行非常消耗正气,玄翎看起来比巡天礼之前要瘦了一些,对外说是因为连续的劳累伤寒,真实的原因也就他们兄弟两个知道。可以想象等回到宫里,玄翎有得被他那些以保证他的“体重”为己任的女官们闹腾了。想起昔桃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他太“轻”的神情玄翎就有点发毛。还是说……他们回去以后会“忙”到没有空闲去体会先前的轻松生活呢。飞廉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后的感觉。他不想伤害别人,可是真实却注定会伤害别人。
这个时节的昆吾城是多风的季节,飞廉的窗没有关严实,从外界传来的喧闹也就特别清楚,还有在喧闹中间,那一点点流动的气息……
飞廉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低低地声音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的。”
那来自于灵息间的些微消息扰动着,在场的凡人没有谁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有飞廉获知了一些对他来说相当重要的消息。
明武王谋反已是事实,这对北琉的根基不能不说是一个动摇。联想起他先前几年的动作似乎也不能说他以前全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想法是一回事,真正开始实施大动作却是在这几个月之间。究竟他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动作让他们也不得不采取对应的措施呢?要是对方没有这般明目张胆,要是玄翎能够在悄然中铲除掉那些谋反的势力对北琉该会更好,可是……飞廉也无法判断刚接到的消息的重要性。而且还有……
飞廉出门的时候,玄翎睡得正香。外面的火势并不大,但是为了营造出“气氛”大家都在忙碌着奔跑着。混乱的场面中谁都没有人注意到飞廉悄悄离开了驻地。
晚上的风有点大,飞廉的身形在风中忽隐忽现,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他到了那个被告知的地点的时候,那里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或者说,一点除他之外的气息也没有。
已经走了吗?
“我何德何能,竟能劳动您的大驾?”略带了些嘲讽的声音从侧面传了过来,随之越来越清晰的是心魔的模样。
“悬坛先生。”飞廉说话的声音虽然低沉,可是情绪却不平稳。
“哈——”心魔大笑了一声,“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重要事情能劳动青帝的大驾呢。”
他的这声“青帝”叫得十分特别,就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能藏起来要挟人一样。
“你不在自己的地盘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自己的地盘?”心魔冷笑,“这里也不是您的地盘吧。”
飞廉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环绕在周围的风向改变了,气息也改变了,凌厉而富有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