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算命先生只伸手往长幡上一指,盯着“铁口神断李半仙”七个字,冷然问道:“贫道就是铁口神断,名震天下的李半仙,莫非你连贫道都不认识?”“李半仙……李半仙……”
风尘子煞有其事沉吟了半响,思虑了一阵才发现记忆中全然找不到李半仙的存在,先前还以为这看相算命的先生只是一个寻常人物,最多也是知晓了昆仑派祭出了聚仙旗,这才赶来昆仑派混吃混喝混仙缘……
可仔细打量这个算命先生之时,才蓦然察觉到这算命先生虽是随意杵着手中长幡,可身形却是足不沾地,有一股股清风自山间生出,飞扬在这算命先生的脚下,将他身形托起,离地三尺。
莫非这人是一个高手?
倏然间风尘子心底疑虑起来,越是往这算命先生身上打量,就越觉得心惊。
就连算命先生头顶随意带着的一个道冠,都让风尘子觉得那道冠隐隐要与天地相合,与周遭明秀的山川融为一体合在一处。这算命先生虽是随意站在昆仑派山门之外,可风尘子仔细盯着他看时,更觉得这算命先生的身形,宛若是一道青烟、一股流光,虽就站在他身边三尺之外,可又仿若远在千里之外,可望而不可即。
“道友有礼了,贫道孤陋寡闻,的确认不得道友名号……”
既是看不出这算命先生的深浅,风尘子反而更高看他几分,只拱手施礼,继而朝着昆仑派弟子言道:“各位小修士且不要为难这两位道友,此二人是贫道的友人,不知各位小修士可否让贫道与这两位道友一起进入?”
闻言,几个昆仑派守山弟子,连忙躬身施礼。
即便这些昆仑派门下弟子再如何没有见识,也不可能认不得这位蜀山剑派高手风尘子。
南蜀山,北昆仑。
昆仑派第二代高手当中,名声最为响亮之人,当是而今昆仑派掌门的师弟冲虚真人,这冲虚当年本能做昆仑派的掌门,可因为自身性子洒脱,乐得一身逍遥,故而将掌门之位让给了师弟冲霄真人。如此一来冲虚真人虽没有做成昆仑派掌门,倒更是让天下修士景仰,认为此人能舍弃掌门之位不要,只顾着一心修道,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得道全真之士……
而风尘子的经历,与冲虚真人极为相似。
当年,蜀山派要立新掌门,风尘子与师兄白晓子都有资格问鼎掌门之位。只是白晓子想将掌门之位让给风尘子,而风尘子却要将之让给白晓子,其后二人争执不下,风尘子干脆一走了之,直到白晓子做了蜀山剑派掌门,这才重回蜀山。
于是,风尘子与冲虚真人之事流传开来,就成了昆仑与蜀山两段佳话,被天下修士传诵。
此人修为也高,名声也响,昆仑派守山弟子又怎不认得他。即便是不认得风尘子,也早就听说过此人的名号,知晓这天下正道修士当中,就只有这风尘子身上又骚又臭,最是容易分辨。
“嘿嘿嘿……”
算命先生见那昆仑派弟子闪到了一旁,当先就怪笑着朝山门中走去,口中却有言道:“好一句道友!你这风尘子倒算是洒脱之辈,只是而今你我若做了道友,只怕会乱了辈分,不过你今日恩情,本半仙定会铭记在心!”
“道友,不知缘何会乱了辈分?”
风尘子闻言神色一愕,盯着算命先生身上不断的大量,其后抹了抹下颚胡须,再问道:“你我既是有缘在此相遇,自是做得了道友。而今道友说会乱了辈分,莫非是道友师门当中有我风尘子的友人么?”
“哈哈哈哈……”
算命先生爽朗一笑,随着笑声响起,浑身衣襟也随着这笑声一起抖动,身躯仿若是昆仑派山门之处的那些翠竹,左右轻轻摇摆,继而又缓缓一挥手,言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见这算命先生笑了又笑,风尘子脸色微微一愕,可转念一想也知天下间有不少奇人异士,性格古怪各有不同。而今见这算命先生不肯说明,也只得笑着摇头道:“既是做不得道友,阁下既然是看相算命的先生,而今贫道就姑且称呼阁下为先生。只是先生并非是佛门修士,为何要学那些佛门僧人的言语?”
“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曾做过佛门僧人?”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恰巧此刻有一股山风从山门之外吹来,他便像是一只风筝,顺着吹来的清风离地三米飞行而去。在空中飞行之时,也没有固定的方向,飘飘荡荡从树梢之上掠过,却是留下了一句话语,道:“今日若不是阁下相助,我也难得进入昆仑派山门。本半仙别无其他长处,只算得一手好卦象,权且给阁下算作一卦,算是偿还了道友今日的人情……”
说话之时,手指已是在身前轻轻捏动。
风尘子身为蜀山派高手,这等能掐会算的手段也曾修炼,可而今见到算命先生长幡上写着“铁口神断”四个字,倒也来了兴趣,只是等了半响,只见得这“李半仙”飘然远去,却没听他说卦象如何。反倒是那满脸络腮胡子的李无双,狠狠盯着空中随风飞出那道身影,嘟囔道:“什么铁口神断,俺看就是一个骗子……”
“哦?”
风尘子问道:“小道友缘何说这位先生是一个骗子?”
“这算命先生是一个骗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朝着风尘子上下打量一眼,李无双鼻间更觉着骚臭味道浓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