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苏杉才恍然明白过来。
定然是先前想起关破照之时,眼中散出冷光凝望星空之时,视线恰好落在了这云二刀身上,才引得云二刀误会。
可苏杉孤身一人虽无依无靠,也未必怕了这云二刀,当下言道:“此番夜色正浓,难道这星空是属于阁下的,就连我凝望星空也不许么?”
“何人似你这样,凝望星空之时还满眼杀机?”
云二刀愤然言道:“你满眼杀机凝望星空,如若不是想要将这星空覆灭,那么肯定是想要杀了我云二刀……”
“好吧,我承认我不想杀你。”
顿即苏杉大感无趣,毫不理会云二刀满眼怒火,再度闭上了眼睛,道:“阁下若无事,可以在这草庐中随便座,恕在下待客不周,缺了礼数。”
“哇呀呀呀呀……气煞我也!”
许是不曾见过苏杉这种态度,云二刀口中哇哇大叫,衣袖浮动之时已是自掌心浮现出一道浓郁青光,变作五尺长刀,斜斜指着苏杉,道:“照着这天下间的规矩,若是有客上门,阁下身为此间主人,须得招待一番,难道阁下就这么不懂礼数么?”
礼数?
苏杉由不得哑然失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此间主人,可今夜我却未曾邀请你前来草庐当中,不请自来乃是恶客,难道我还需用美酒佳肴,来好好招待你么?”
说起美酒佳肴,苏杉倒想起了典宏远里去之前,给他留下来的那些烤熟了的毕方鸟儿,顿即从衣袖中掏出一只巨大鸟腿,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其后似是意犹未尽,又掏出了一壶小酒,放在嘴边轻轻的饮着。可口中酒气散发出来之时,却夹裹着浓烈鲜红火焰,将毕方鸟腿烤得香气腾腾。
一边吃着肉喝着酒,苏杉心底全然不看持刀站立的云二刀,心底想道:“葛道奇那等上古强横之辈的门下弟子,果真不凡!我先前只以为典宏远烤熟了毕方鸟儿,只想要满足口腹之欲,未想到这鸟肉里头,竟有如许灵气药效……”
随着酒肉在口中散开,落入胸腹之间,当即就化作滚滚灵气,穿行在周身筋络当中。这些灵气急速流转,不断转变为法力之时,更在筋络中生出江河奔逃的呼啸之声。
至于手上戴着的那只储物戒指,也是典宏远临别之前所赠送,而口中烈焰酒,却是关关所留。
典宏远与关关此举,许是想要补偿苏杉。
因关破照突然出现,险些要了苏杉性命,故而典宏远也觉着有些内疚,思来想去都认为他对不住苏杉。
可关关这等烈焰酒,云二刀似是认得。
就连手指持着的宽厚五尺刀锋,也斜斜垂下,继而刀中锋芒缓缓收入云二刀衣袖之内,口中勃然问道:“阁下这烈焰酒,从何而来?”
“莫非你也想喝?”
苏杉悠然一问,继而收拢衣袖,言道:“不给!”
“啧啧啧啧……”
云二刀眼神一转,盯着苏杉看了半仙,口中啧啧有声,也不知是赞叹还是鄙夷,继而手中轰然一刀斩出,刀锋朝着苏杉头顶压去。
叮!
一座鼎炉,横在苏杉头顶,挡住那道刀锋。
可苏杉坐下蒲团,与蒲团地板之外接连着的整座草庐,却在这一刀的威能之下化为了废墟。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构建而成的一座草庐,居然只存在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就此灰飞烟灭。
“且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有何等修为何许法力,何德何能是何人门下弟子,竟然能得取关关所赐烈焰酒!”
云二刀便只为了这一壶烈焰酒,已是觉着有一股子无名怒火,从脚底直冲到头顶,似是那怒焰要将他浑身燃烧成灰。
果真顶门之上,早有火焰喷张而出。
可惜,任凭云二刀如何气势如虹,苏杉依旧端坐在草庐废墟中,只顾着喝酒吃肉,丝毫不肯理会他。
“若能挡住我云二刀三道刀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云二刀原本是途经此地,要飞往别处去,可在半空中被苏杉瞪了一眼,故而从天而降要寻苏杉讨一个说法。先前听苏杉只是仰头看天,这才压制住心底怒气,只片刻之后就会转身离去。
但苏杉却拿出了烈焰酒来喝,让云二刀想起关关那张宛若永远不带笑容的容颜,顿即心底妒意如火,无法浇灭,才像如今这般,要与苏杉决一高下。
只是苏杉却只依旧坐着,问道:“你就只出三刀么?”
“哼!”
云二刀言道:“我手中三刀大神通,足够灭了你。今日你死在我手中,也算是你的福气,我师尊名作云一刀。在太古之时被天下高手与满天神魔,称作是风云第一刀,我便是师尊门下弟子,名作风云第二刀,你死后可要记好了!”
风云第二刀!
“这名字果真是威风得紧……”
苏杉悄然一笑,终于是站起了身躯,不待云二刀再度言语,口中已是勃然喷洒出一道鲜红剑锋,数千万道意志被他凝聚在剑锋之内,宛若是一道星河冲击而去,径直落向了云二刀胸口。
云二刀本想要出刀斩了苏杉,可那剑锋速度太快,他想要调转出法宝阻挡,已是为时太晚,即刻间只觉着周身魂魄精气与血肉精气,都被这道鲜红剑锋给吞噬了去。
神色已是勃然大怒,意志喷张之时,忽而传音:“你……你!你竟敢偷袭我!”
“你这蠢货!”
苏杉勃然大骂,喝道:“你都说要杀了我灭了我,难道我还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