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理查不耐烦地说,“我承认他很重要,但他只是一头狗。你会因为你种的花花草草骄傲吗?”
马修笑著说,“我会。好吧,那说说你们之间的问题。待会儿我想单独和堂吉诃德聊聊,但你得明白,心理治疗基於自愿原则,如果他不愿意参与治疗……”
“他不敢。”猎人阴森森地说。
猎人理查接著描述他和堂吉诃德之间遇到的问题。在堂吉诃德变得越来越强悍的过程中,他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冷漠,缺乏一只猎犬应有的服从性。这让理查恼火,他们动真格地干了几架,但这非但没让他们的关系变好,反而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他们的狩猎甚至因此泡汤,以至於理查不得不来找魔物心理医生。用他的话来说,他们的关系陷在僵局中的同时,他们同样也暴露在危险中。
“理查,容我打断一下,”马修若有所思地说。理查停止了他的抱怨,猎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心理医生。
马修,“你曾经称赞过他吗?”
理查大声说,“当然。当他做的好的时候我就会说,好家夥,真有你的!我会丢给他一些小型魔物做奖励,你以为我什麽都不会做吗?”
“不……让我来换个问法,”马修斟酌著说,“你抚摸过他吗?”
理查想也不想就说,“没有。为什麽?”
“请你仔细地回想一下,”马修循循善诱地说,“从你收留他,到今天,你们有过怎样的肢体接触。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你曾经抚摸,拥抱过他吗?”
理查拧著眉头仔细地回想了几分锺,用这漫长的几分锺回忆了他能想的起来的一切。最後,他的眉头终於松开了,他想明白了,摊了摊手,“没有。除了干架,我从不碰他。”
理查离开地下室後,马修暂时松了口气。他用在劳伦茨堡的地下仓库里找到的鎏银茶杯给自己冲了杯热红茶,然後疲倦地揉了揉脸,问,“赫伯特,你觉得怎麽样?”
劳伦茨,“我觉得猎人也需要治疗。”
马修打了个响指,“一语中的。”沈吟,“没有和狗谈之前,还无法做定论,但我有一些猜测……赫伯特,你听说过皮肤饥渴症吗?”
“两个都是?”
“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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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猎犬的皮肤饥渴症(2)
五分锺後。
随著一声巨响,地下室的门被人踹开,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进来。
“首先,我没病。”他一边进门一边比出一根手指,恶狠狠地警告道,“管住你的嘴,少胡言乱语,否则别怪我咬断你的脖子。第二,我没耐心。我只给你三分锺的时间。”
“请关上门,堂吉诃德。”马修友善地提醒道,“即使只有三分锺,我们的谈话也是私密的,我不希望其他人无意间听到。”
闯入者随手摔上门,而後愤怒地瞪著马修。他正是堂吉诃德,他的眼睛血红,充满著敌意与戒备。变成人形後,他身上的装束与理查很像。他高大健壮,但脸上光滑,没有胡渣。他看上去还很年轻。
马修从桌子後面起身,朝堂吉诃德走过去,试探地在他後背轻拍了一下,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请坐。”
堂吉诃德目不转睛地盯著他,马修与他保持著适当的目光接触,看上去真诚而又友好。片刻,堂吉诃德选择了坐下。马修发现他并不拒绝触碰,便朝他伸出右手,柔声说,“你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修.格里夫,是一名魔物心理医生。我的工作是倾听你们的烦恼。”
医生的示好看上去实在纯良无害,令人不忍拒绝。堂吉诃德笨拙地握住马修的手。马修的手温暖而干燥,故意有力地与他相握了一下,才回到自己的桌前。皮肤接触会在第一时间打破壁垒,并为他赢得好感,这条对人和对魔物都适用。
马修重新坐了下来。他发现堂吉诃德脸上的愤怒减少了,但仍然没有放下戒备。他的目光接触一般,并且十分暴躁,和他的主人一样喜欢抖腿来排解暴躁不安的情绪。
“我们只有三分锺对吗。”马修将手表从手腕上卸下,突然加快了语速,“那麽,问我一些问题。我对你知无不言。”
堂吉诃德拧著眉头说,“问你问题?”
马修摊了摊一只手,示意他并没有听错。堂吉诃德啧了一声,将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不耐烦地抖著腿。想了几秒锺,他问,“我的主人对你说了什麽?”
马修看了一眼手表,“只剩两分四十秒了,我没法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回答这个问题。简化你的问题。”
堂吉诃德几乎被激怒,马修赶紧举起手,指指手表,示意他时间不多。堂吉诃德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小心被带进了马修造出的时间紧迫的氛围里,便埋头苦想起来。思考让他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一些。又过了几秒锺,他问道,“我的主人说我有什麽病?”
马修,“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棒的猎犬,有你在,他甚至敢闯入地龙穴里。”
“是的我们连地龙王的蛋都抢走了……天哪他居然告诉你这个!”堂吉诃德的眼中充满惊讶,“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到底为什麽要带我来你这儿?”
马修,“我说过,我的职责是倾听你们的烦恼。你的主人为你感到骄傲。他希望你们之间相处的更好,而靠他一个人的努力显然不行,所以他向我求助。”
堂吉诃德激动地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