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礼艰难道:“打听了一圈消息后,我本不愿意多留,熟料你们上京青楼歌坊的人还真是……后来我拼着一丝清醒想回来。结果脑子一昏,就不知何处了……再醒来,已是今早。”
胡礼话至此,阖眸道:“罢了罢了,说这些作甚。你回去吧,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都什么脸色了,昨晚去找殿下了?安胎药让小厮熬了送你房里,安生歇几日,排什么队买点心,嫌自己累得不够呛?”
叶汀脸色阴的要滴出水来,一把拉住胡礼,道:“说完,今早如何?”
胡礼躺下,侧身背着他,抱住被子道:“能如何?如你说的,睡都睡了,还矫情的一比那啥……无趣。”
“你睡谁了?”叶汀不解。
胡礼干脆蒙住头:“走走走。”
叶汀隔着被子拍了他一下:“吃点东西再睡,饿死算谁的。”
关上胡礼屋子里的门,叶汀招过小厮道:“备车。”
“大公子这是要去哪?”
叶汀道:。” 总归要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人是自己带出去,不能平白弄成这个样子。
小厮略微一犹豫:“可这还是白天……”
叶汀扫了他一眼。
小厮噤声,连连点头。
叶汀拢在袖袍下的手搭在小腹上,额头有些虚汗,咬了咬牙,转身朝外走去。
始一出门,就见门外徘徊着一人。
湛蓝团花暗纹的蜀锦袍,蜜合绸杭深衣,发束碧玉簪,腰系麒麟佩,远远看去就是贵气非凡。
叶汀见着先是一愣,随即眯起眸子冷笑一声,道:“宣王殿下?”
那人回头,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眉宇间隐约与魏渊有两分肖似。
回首见是叶汀,目光先是一热,随即有几分怯色,犹豫半晌才道:“汀儿。”
叶汀扬了扬眉梢,眼底有几分讥讽。
宣王咬牙上前,伸手去拉他:“汀儿……”
叶汀轻描淡写般退后一步,躲开宣王的手,笑的冷静:“宣王殿下这是干什么。”
宣王眉头紧皱,许久长叹一声:“你心里怪我怨我,也不肯再唤我一声七哥。”
“我只有二哥,哪里来的七哥。”叶汀摆了摆手,从他身旁过去。叶家小厮已经挑了车帘,候着主子上车。
叶汀翻身上了马车,正待要走,却见宣王一步上前,有些急切问道:“汀儿,我有一事问你。今日你府上可有一青衣儒衫的公子进去?”
叶汀:……
干他娘的,叶汀脸色一变,在心里骂了一句,翻身跳下车,一把拽住宣王殿下。
“魏煜,你有本事睡我的人,你有本事进门啊!”
三十二、
胡礼腰身有些酸疼,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有些睡意,刚迷迷糊糊要睡着,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魏煜一个踉跄栽进来,不等站稳就被叶汀按着往桌子上一推,三尺佩剑寒光湛湛当即插在他颈侧。
“我觉得我还能解释一下……”魏煜看着从榻上缓缓起身的人,咽了咽口水道。
叶汀冷笑一声。
魏煜稍微把脖子挪开一些,道:“说来是个误会,昨夜有人半途撞入我房中,我瞧着容颜姝丽,还档男≠摹S终獍阃痘乘捅В盛情难却,一时心动,不免飘飘然。”
“说人话!”叶汀抽剑,反手一插,钉在魏煜双腿间,锦缎长袍被扎了个对穿。
魏煜心里打了个寒颤,坦诚道:“睡了。”
叶汀眯了眯眸子,冷声道:“既然如此,我阉掉个把人,想必二哥不会怪我。”
魏煜苦笑道:“二皇兄自小就宠你,你便是今日一刀切了我脑袋,皇兄也不会责难你。只是我有句话到底还是要说完的……”
魏煜顿了顿,目光落在从方才开始就一脸沉默坐在床沿看着他们的青衫公子身上。
“情虽起之冲动,却非儿戏。公子清誉,本王愿定盟择日,三茶六礼,扫榻相迎。”
一句话让叶汀和胡礼都傻了眼。
叶汀手中的剑握的有些不稳,反问道:“什么玩意?”
魏煜趁他懵逼,握住他手腕,挪开那冷飕飕的长剑。重理长袍,再正发冠,恢复了那翩翩如玉的雅致姿容,道:“娶他。”
胡礼一个趔趄,从床上掉了下来。
叶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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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汀单手撑着额头,瞄了眼胡礼,又瞄了眼魏煜。
俩人皆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各执一杯,浅尝淡品,就差摆一盘棋,相对手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