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之声接连而起,无数短剑裂空而至,袭向枪兵。
蓝色的身影不为所动,只是将长枪向敌人突刺而去──
毫不意外地命中了。若非本身被咒令所限,绯色的枪已将乌黑的敌人刺穿。
就算性命无虞,逃过一劫的黑色英灵也只能狼狈溃逃。枪兵飞身追逐,亮蓝的软甲与绯红的长枪随敌人一并没入黑暗。
在死寂的黑色内部,变故忽地发生。
伏在地面上的黑影获得生命一般,瞬间暴冲而起,缠住枪兵的身躯;
蓝色的身影跃向空中的蓝色身影,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被撕裂胸口,被敌人血淋淋地取出心脏;
呜咽的黑水翻腾起来,将坠下的英灵撕扯着吞噬殆尽。
──这便是终结了。
前一夜的变故随黑夜淡去彻底隐没,郊外小小的院落随黎明降临欢跃起来。
与四位女性同住,士郎难免有点拘谨。幸而早餐得以相安无事地度过。
收拾完毕,士郎打算前往教会。想到archer,脚步不禁犹疑地放缓。
虽然去教会不方便带archer同行,但也有将去向告知英灵的必要。身处圣杯战争,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这样作想,士郎便循着对方的魔力气息前往。
看清英灵眼下的光景,士郎诧异地停住脚步。
红色的英灵与黑发红衣的少女坐在屋檐下相谈甚欢,前一日剑拔弩张的态势已然瓦解。saber放松地坐在一旁,只专注于解决身侧的茶点。
士郎有点困惑,却也为这一平和的画面深感欣慰。尽管saber不会对自己发难,但如果是从者间的战斗,archer恐怕无法取胜。更重要的,这里是父亲为他安排的地方,如果因不必要的争斗化为瓦砾,那简直罪无可恕。
士郎打算过去,却在听清英灵话语的一刻猛地顿住。
“……总之,虽然不近人情,但小鬼是我的er,我必须负起责任。”
──那呆子竟然在向远坂吐槽!而且似乎吐槽了很久!
因对方生前身为英雄而生的尊敬自头脑中淡去,士郎快步来到对方面前。
“偶尔对你温柔一点你还放肆起来了,archer。”
少年温柔声线中酝酿的危险意味不言自明,英灵却毫不收敛自己的毒舌:“哦呀,有这种时候吗?我还不知道er你对温柔这一字眼怀有如此错误的认知。扭曲又毫无自觉,你真令我忧虑不已。”
少年平素淡淡的眼瞳此刻冷锐如同刀锋:“如果你受过什么令本性歪曲的心理创伤,不如直言。作为神职人员,说不定我可以给你些许建议。”
“那还真是多谢了。除了与er你共处,并没有什么令我伤脑筋。”
凛旁观至此,突然一脸掖揄地插嘴:“你们两个,也不要太旁若无人了吧?”
士郎看出对方有戏弄自己的意图,只能与英灵休战:“我一个人出去一下。”
archer露出讥嘲的微笑,没有过问。saber却突然开口:“你是去……”
对saber所指心知肚明,士郎点头:“嗯,回家。”
走到院落门口,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心情,士郎悄然回头。
那两个红色的身影仍在交谈,看起来异常合拍。
那家伙和自己处不来,同远坂倒是相谈甚欢。两人如果成为主从,大概也更加默契。
不过,这种假设毫无意义,能与saber阵营相处良好也并无坏处。这样下去,之后要借用saber的力量破坏圣杯,大概也不会太困难。
这样想着的士郎,心底却有一丝滞涩。对他来说,完全是难以理解的感觉。
果然是一看到那张脸,自己便讨厌到难以忍受吗?
似乎哪里不对,却也没有别的解释。快步离去时,士郎隐约听见英灵的声音。
“……有危险的话,使用令咒就好了吧?既然er他打算一个人,我也无意自讨没趣,只能勉强留下。”
你那副享受的样子,分明就是很乐意留下吧。
默默吐槽英灵,士郎前往教会。
言峰绮礼近日忙于处理柳洞寺的后续事务,眼下又要履行神父的职责。将最后一位寻求宽慰的信徒安抚完毕,言峰来到士郎面前:“击杀caer并且教训了冒牌货,迄今为止,你做得还算不错。”
收获夸奖,士郎反而心情沉重:“但是,如果我早些赶去柳洞寺……”
“就可以将对无辜者的伤害进一步降低。这的确是你的疏忽,不过现在自责也于事无补。不想伤害其他人的话,就更卖力地战斗吧。”神父毫无安慰士郎的意思,“话说回来,你回来是……?”
“当初您用来救我的那件宝具,是骑士王的剑鞘吗?”士郎犹豫片刻,“也就是……saber御主的东西?”
神父黑沉的眼眸起了一道波澜,但那阵异样转瞬即逝,遁入黑色。
“的确如此,”神父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那个男人死在了我面前,我便将剑鞘回收,很快又用在了你身上。”
士郎小心翼翼地追问:“死在您面前是指……”您的确杀死了他?
面对神色无措的少年,神父露出微笑,却谈起另一件事:“是saber与凛向你发难了吗?因为剑鞘是她们的东西?”
“saber似乎只要一个解释。但我想,既然是对方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还回去。”忆起剑士谈论父亲时的语气,士郎咬住下唇,“我不想……有人将您误解为欺诈者或是恶徒。”
神父深深看了养子一眼,笑得更加愉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