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对,最后还是我‘求你’的,你赢了。”
顾之泽的大脑用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他很想用力地敲李润野的脑袋,想要怒斥他“有你这么‘求人’的么”,可是浑身的酸软实在容不得他做出如此气壮山河的举动来,只好悻悻然翻个白眼,不松口地说:“这次求的不算,不真诚,早晚我得让你真正求我一回!”
“我很期待。”李润野把唇覆在顾之泽的脖子上,舌尖轻轻滑过搏动的颈动脉,满意地听到顾之泽的呼吸立刻急促慌乱了起来。他慢慢地说:“想让我求你,你还得更努力才行啊!”
顾之泽死死地攥着拳头,他完全没法“努力”,因为李润野的唇舌再一次卷起了漫天的火焰。
天色大亮的时候,李润野把顾之泽抱进怀里,两个人侧躺在看着窗外一轮朝阳慢慢爬起来,金红色的,夺人眼目。二十四层高的楼,最美的景色就是日出与日落。两个人就这么拥抱着看着那轮太阳越爬越高,阳光渐渐得刺得人睁不开眼。
“师父,”顾之泽慢慢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李润野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因何而起。
“我……知道以后会很难,但是我会坚持下去。”
李润野收紧了手臂,把他拥得更紧。
“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么?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好。”李润野哑着嗓子说。
“我会陪你回去见叔叔阿姨,我不会逼他们,我会很小心,我会把每一句话都想清楚再说,保证不让他们伤心。”
“八戒……”
“真的,我可以慢慢来,我爸爸说过有些事需要用一生去证明,直到闭上眼睛那一刻才能说‘永远’……”
“之泽?”李润野吻上他汗湿的背脊,他知道他的八戒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期待,但更知道他的八戒揣着满心的不安,他几乎可以看到顾之泽四散飘飞的思绪混乱地纠结在一起。
两个人之间少了那张纸,其实少得不仅仅是法律的保护,也少了那种建立在对法律的信任的基础上的安心感和社会的认同感。异性恋人每每捏着那张纸不屑一顾地说:“废纸一张,有什么用”,孰不知他们不屑的,正是别人心心念念的。那张纸很薄很脆弱,但却代表了法律和世俗的承认,寄托了社会的祝福,亲人的期待,怎奈拥有的人就是不懂得珍惜,懂得珍惜的人往往一生求之不得。
李润野看着顾之泽有些茫茫然的神情,觉得有些心疼了。
“之泽,”李润野说,“我们不说‘永远’,这个词儿留到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说,好么?”
顾之泽点点头。
我们不说“永远”,除非走到生命的尽头。
***
时针无情地往前移动,转眼快到中午了,按说两个人应该去上班的,可现实情况是一个去不了,一个不想去,于是夫夫双双把假请。李润野“道貌岸然”地给袁明义打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个会要开就不去报社了,让袁明义负责一下版面。
顾之泽可怜巴巴地缩在被子里,眼看着师父挂断了电话,急急地说:“我的假呢?”
“你的假自己请啊。”李润野露出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