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璞只觉得荒谬:“师父如今根本不愿见你一面,你还以为他现在仍在乎你的死活?”
[正文 第62章 被扶正的渣攻什么的]
“他当然在乎我的死活了!”谢律一脸的正经:“小徒儿,你也太不了解你师父了吧!”
“我不了解?”
“嗯!你是不了解!被阿纸记恨可不是什么坏事,你见过他除了你师公我之外,还曾记恨过什么别的人么?”
“还不是因为你无耻!仗着师父心软,便总是打蛇随杆上缠着他不放!”
谢律却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夜璞。
“你、你看我做什么!”
“还不明白吗?就是因为我无耻,所以阿纸才喜欢我啊。你确实不无耻,枫叶山庄的那个庄主亦不无耻,所以你们才永远跟阿纸有缘无分啊!”
夜璞脸上缓缓一阵绯红,恶狠狠瞪着谢律。
“是。小徒儿,我知道你也喜欢他。但是趁早放弃吧,没用的。”
“我……不比你差。”短短几个字,从夜璞的牙缝里挤了出来:“若师父选了我,我、我绝不会像你一样……总惹他生气,总惹他伤心!”
“我知道。”谢律认真点了点头:“但是有我在,你师父是永远都不可能选你的。”
“你凭什么——凭什么那么有把握?你待师父,远不如我待他十分之一!我每日研究师父爱吃的菜肴,你除了偶尔下山买个糖饼还做过什么?厨艺不堪下咽,扫个雪都能扫得乱七八糟,就连替昭昭换个尿布都做不好!何况你也不懂药理,师父病了你能替他瞧么?师父冷了你想得到替他添衣么!你除了惹师父不高兴,明明什么都不会做!”
“对,我是什么都不会做,还总招他惹他。长得也未必比得上你和唐济,可他就是喜欢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还不是你命好!你一早就在听雪宫!师父最先遇见的是你!”
“不是因为我来得早。”谢律摇了摇头:“你信不信?让你早来十年,我还是能做到后来居上?”
“你——不要脸!”
谢律把竹耙竖在秃树边上,哀其不幸:“有些道理,你和唐济……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吧。”
“你别看他如今对我避而不见,我做的菜他不肯吃,我摆的瓶瓶罐罐他随手就打,不理我还一脸嫌弃;可我若真走了,他才不知道会苦闷成什么样子,到时候你倒是看他不喜不悲、一潭死水的了,心里憋坏了都没人知道。”
“也就只有我这样的,整天把他气得要命,才能叫他把真正的心思表在脸上,才能让他冲我吼出真心话来。若换成你们,倒整日同他相安无事,可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要如何知道?”
“更不要说,若换做是你,若是有一天惹了阿纸大发雷霆,将你逐出师门,你可还敢像我一般死不要脸地留在他身边?”
“照我看啊,最后恐怕拗不过他,还是得收拾包袱哭着离开,哪怕自顾自伤心了一路,哪怕从此之后再也对他念念不忘,但是,还是怕惹他生气怕惹他讨厌,永远畏首畏尾、不敢回他身边。”
“像你这种人,便是同他在一起了,一旦有了什么误会,最后岂不就是免不了一别变永别,两边都伤心却永远不得善终了么?”
夜璞不服:“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我才不像你!我才不会那般丢下师父一个人!不管什么阻碍什么误会,我都会是回到师父身边的!”
“你会个屁!”
“你但凡能稍微有点出息,都不会在他身边偷偷喜欢了他那么久却什么都不说。那时小阿沥又没有跟你抢,我又还没回来,你还在傻等什么呢?倒是整日替他端茶续水、为他做饭洗衣,做得无可挑剔,可他却甚至连你喜欢他这件事都不曾察觉!那么长的时间,你都干什么去了?”
“……”
说真的,我真不明白你们这群人都在想什么。
那个枫叶山庄的唐济美人,也是一样。明明心里还惦记着阿纸,明明一心想着等孩子长大要回雪山陪他,却为什么不好好跟他说呢?
为什么死撑着被他挖了眼睛,都不掏心掏肺跟他谈一次你?
甚至难得阿纸都亲自去了枫叶山庄,都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人竟然还硬撑着君子的高风亮节,明明掩饰不住一直用那既哀伤又怀念的眼神看着他,却直到亲自送走慕容纸,都不曾拉住他认真说过一句“我还忘不掉你”。
对,你们都是君子,只我是小人。
可最后小人得志了。你们跟谁说去?
难得谢律好心言传身教了一回,可夜璞却全然都没有听进去,只咬牙道:“我待师父,比你真心。我不像你,一而再再而三弃他而去。师父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他不会明白的。你为什么就是死活不懂。
你爱他,唐济也爱他,你们都是真心的,或许真心一点都不比我少,这我都知道。
阿纸一个人在雪山上太寂寞了,他想要人陪着,也一直想要找到一个人能愿意长长久久地陪着他。你确实也能给他温暖,也能让他安心。照顾他无微不至,这些都强过我。
但为什么我不怕你,甚至还有几分忌惮唐济,却一点都防着不你?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这世上只有我,能逗他欢笑,能气他发火,能看到他羞得满脸通红的模样。能叫他卸下那冰冷的面具提着扫帚满屋子追着我跑,也能让他目光灼灼对着我托着腮发呆发傻。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