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最后一缕光沉到海平面以下的时候,绘楠打开了车前灯。前方是十来米白茫茫的雪地,生长着零星枯黄的野草;再往前是礁石与流冰,夜色里的海水直通向恶魔的深渊,唯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提醒着此处尚属人间。
“租车行的拖车好像出故障了,说是很快能修好,午夜之前一定能赶过来。”我挂掉了电话,向绘楠转述道,“也去问了驻在所的紧急救援,说是可以立即出动,但因为是休息日的加班时间,要付三倍的救援费。我想我们还是等拖车吧。”
靠奖学金生活的院生与没人气的三流专栏作家,生活就是这么贫困清苦。
背包里好像有两罐冰啤酒,虽然现在没有配菜,也只好将就了。我扔给绘楠一罐,看着他仰头喝掉一口之后拿手背擦嘴角的动作,视线聚焦在昏黄灯光下、绘楠泛着水色的湿润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