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马路离叶程他们村大约了十几分钟路程,平时他们去镇上,走路也才一个多钟头,谁愿意先走十几分钟路程到马路边去搭车的,搭车一次还得一块钱呢,所以大家都愿意走山路去镇上,快走到镇上的时候,才上这条马路,再走一会儿就进镇子了。
不一会儿,钱兴良就带了好多人出来帮他搬东西,叶程的外婆蔡金枝听说叶程回来了,也连忙跟了过去,等她走到马路边,见到两个差不多高的小孩坐在一堆麻袋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正打着瞌睡,一时间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叶程了。
于是她只好开口叫了一声:“程啊。”
旁边的人笑:“金枝婶,分不清哪个是你孙子了吧?”
这时候叶程也醒过神来了,见到外婆也高兴得很,从那堆麻袋上爬了下来,走到他外婆身边,蔡金枝见叶程出去这一年,好像是没吃什么苦,身量也长高了,脸上也开朗了一些,这会儿被太阳晒得一张两红扑扑的,心里也高兴得很。
“这娃娃是哪里来的?”村里总共就那几户人家,没听说过谁家还有这么大一个男娃啊。
“哦,我们在城里捡的,叶程跟他感情好得很,想带他回来过年,我这反正不是也包了车了吗,就把他一起带回来了。”钱兴良回答道。
“哎呦,城里那好啊,还有这么俊的男娃捡哩。”村里的媳妇们奇道。
“跟爸妈走丢的,也是个可怜孩子,已经报派出所了,那边帮他找到父母了就好了。”钱兴良轻描淡写道,其实替这还子找父母哪那么容易啊,这都走散快一年了,父母开始的时候还着急到处找,这时间久了,可能也就死心了,以后若是再有了小孩,渐渐的可能也就忘记了。
但是这些话他可不能对村里人说,不然你说这个娃娃到时候谁养嘛?谁都不愿意养,他们村就没有缺小孩的,再加上这孩子犟得很,也就跟叶程处的好,平时对自己都没个好脸色,哪个人家喜欢领养这样的娃娃啊?要领养,那自然是要养那种乖巧听话贴心的娃娃,不然长大了跟自己不亲,养了也是白养。
等到大家把那堆货物搬完了,天也快黑了,刚好那天村里的二婶子又杀猪了,钱兴良让他婆娘去买了一条猪腿,家里也杀了一只鸡,加了些黄酒和黑豆用高压锅煮得烂烂的,大伙儿也就都没回家,到钱兴良家说话喝小酒去了。
叶程和陆明远也跟着去了,叶程要去钱兴良家里带灰子回家,灰子这一年过得好像也挺不错的,身上的皮毛都亮了不少。钱兴良的媳妇打了一海碗的猪脚和鸡肉,让叶程他们带回去吃,叶程不好意思要,他外婆就帮着接了。
“明远,你晚上在叶程家睡还是在我家睡啊?”钱兴良突然出声问道。
“跟叶程睡。”陆明远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行,明天大伯要去镇上卖衣服,你俩去不?”钱兴良又问。
“……”陆明远动了动嘴,没出声,转头看一旁的叶程,叶程这会儿只管跟灰子亲热,没往他这边看,陆明远不高兴了,走过去就踢了灰子一脚,灰子也不客气,“汪”地一声叫得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咋了这是,这孩子没事去踢狗干嘛呀?”钱兴良的媳妇不高兴了,这灰子在她家养了快一年了,平时比什么都听话,还能看家,这会儿都有感情了。
“嘿,你别管他,跟啊程闹别扭呢。”钱兴良怎么说也养了陆明远这么久,多少知道他那臭脾气。
“你别踢灰子。”叶程宝贝地帮灰子揉了又揉,好一会儿才转头跟陆明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