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一声令下,那几人便将薛蟠捆了个结结实实,塞住了嘴绑在内堂的椅子上。
薛蟠扭动着身子妄图挣脱,无奈势单力薄不得如愿,只得瞪着一双虎目朝贾珏怒吼道:“这是什么个意思?!!!”
贾珏立在地上居高临下藐他一眼,冷笑道:“什么意思?”又拿起一旁的‘福寿膏’细细把玩了一刻,扭头朝着那几个护院儿道:“你们出来个人,到隔壁薛府上将薛姨太太并着薛大姑娘请来,也不必瞒着他们现下的情形,要快!”
出来个头儿领命下去了,绑在一旁的薛蟠听见这个,扭得更加厉害,摇头晃脑的骂道:“好你个贾齐谨!才升了官儿便翻脸不认亲戚!若是我哪句话头挡了你的道儿!便只管冲着我自个儿来!为难女眷们算得什么本事!!”
贾珏淡淡瞥他一眼,并不答话,只气定神闲地靠在了薛蟠对面儿的榻子上,还吩咐碧青沏了碗热茶上来,闹了这许久,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薛蟠简直被他气厥过去,骂了这许久,尽连个p也没得回应,不由得无趣之极,只得垂着头在座上生闷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薛姨太太上门,王夫人便循着消息先赶来了,进了内间儿瞧见屋内的情形,立时倒抽一口冷气:“阿弥陀佛!这是怎么回事儿?潘哥儿,谁将你绑在了椅子上?”
薛蟠提着眼皮怨气十足地盯着贾珏。
“.......”
王夫人愣在了原地。
贾珏连忙起身给她请安,又上前小声说道:“母亲先屏退了左右,孩儿如今这样做,不过是不愿将事情闹大了。”
王夫人回过神,有些复杂地瞥了薛蟠一样,随即开口挥退了屋内的下人。
也不急着给薛蟠松绑,王夫人拉着贾珏坐回榻子上,柔声劝道:“珏儿,我知你做事刚正无私。只是这...蟠哥儿,到底是你姨妈的独苗子,若是他犯的什么错处,还少不得叫你闭上只眼睛,现下将他捆在这儿,你叫他日后怎么做人?听话,先放了他下地,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的好....”
贾珏摇摇头,一脸严肃地回绝了她:“母亲此言原无大错,只是...薛大哥此次犯得,可不是原来那些不疼不痒的小错处了,稍有不慎,抄家灭祖亦不住平民愤的...孩儿如今绑他在这儿,就是不愿他再深陷泥潭。若是....”贾珏闭了嘴,一脸无可奈何地盯着王夫人,叹了口气。
王夫人吓得一个倒仰!
抄家灭族?!
她这一辈子就不知道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儿!
这凳子坐的也烫屁股,王夫人站起身,焦急地绕着几子绕了两圈,方才平缓下战战的双股。
尖利的指甲几乎刺破手心。王夫人恨恨地想着。
原来出了打死人那档子事儿,自己便知道这蟠哥儿不是个好的。这样长时间下来,也幸好家中的几个金贵宝贝儿没有太与他亲近....只是...到底是自家嫡亲的侄子,原先倒真地留了几分微薄念想,还盼着他若是哪天浪子回头有了出息,还能帮衬着些府里,哪知道....
王夫人简直悔不当初,早知道这样,何必之前要与他们这么亲近?好几年下来,便是一两金银地便宜也没占着。珏哥儿....珏哥儿不是个说大话的性子,他讲的这般严重,现下又在御前当差,只怕是得了什么消息....
贾珏看着王夫人一脸焦急地绕圈圈,也不急着阻止。这个母亲啊,真的和薛家走得太近了些。他不紧不慢地醒了茶水,取了一旁的绸巾抹干手上的污渍 ,就见到走到跟前儿的王夫人倏地抬起头来,眼光犀利尖亮冒着火星,她朝着外头唤了一句:“来人!到前堂请老爷来!”
贾珏手上动作一顿,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突如其来的插话打断了。
薛姨太太砸摔了帘子,面上一派地焦急,还未进屋,便慌里慌张地开声呼唤:“蟠儿!蟠儿你可在这儿?”
薛姨太太进得屋来,瞧见被绑在凳上的薛蟠,登时惊慌道:“这是....”她一脸憎火地怒视着贾珏,厉厉有声地呵斥道:“不知道珏哥儿将蟠儿绑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我家蟠儿是犯了天大的罪行么?”
薛宝钗亦在她身后抹着眼泪,听见母亲发话,心中也有了底气,呜呜咽咽地哭道:“本是一家的亲戚,纵使有什么天大的罪行,也不至将哥哥绑在了这里,弟弟此举,确实过分了些....”
两人说着,就要上前动手给薛蟠松绑。
“行了!!”
说话的是王夫人。她一脸的厌烦开口呵斥,总算镇住了薛宝钗母女二人。
薛姨太太盯着王夫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姐姐?”
王夫人站起身来,紧紧皱着眉头。她一把拉过薛姨太太按在了身边的椅子上,力道颇大。
贾珏躬身给薛姨太太做了个揖,嘴上恭恭敬敬地不敢怠慢:“姨母但请稍安勿躁,潘大哥这回犯得事儿,只怕您不明就里。但凡有些转旋余地,侄儿也不至于对着自己的哥哥这样不敬,您不妨听我细细道来,若到时您还觉得侄儿小题大做了,侄儿再道歉也不迟....”
薛姨太太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别处,显然怒气不小。
薛宝钗垂着眼帘,安静地立在了薛母的身边。
“喝!”
贾政方才进屋,便瞧见一屋地人庄严肃穆地正在大眼瞪小眼,薛蟠叫一条手腕粗的大麻绳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椅子上,面色狰狞吓人,不由得惊喝出声。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