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无奈地别过头去,摊开手拍了下方向盘,“随便你吧。”
“不过,你的内裤我穿着还是蛮舒服的。”伊夫有意拉长了声音,“尺寸真的不错。”
……
雷德对着车窗外,故作镇定的轻咳了一声,一起行动了这么久,他还是不适应伊夫类似**的聊天方式。
逗弄雷德是很有趣,但伊夫也没有太多闲情雅兴。他瘫在副驾上思索着,旅行是狼狈了一点,幸好保住了小命,只是博士的线索全断了,前功尽弃,时间还打了水漂,回去都是麻烦事呀。他以为自己会为此大发脾气一番,可经历生死磨难之后,能活着回来,这份庆幸就高于了一切。
“喂,你说李敏就这么放了咱们?”伊夫问着。
“既然他开口说让咱们走了,我想就不会出尔反尔。”雷德口吻很肯定。
伊夫点点头,回想起离开时的情形,李敏从一开始要杀他们,到改变主意,把他们墓穴里带出来,很难想象有人能从深水潭里拖着一口棺材出来,除了李敏恐怕没有人能办到了。
转折点就来自于他们进到了日行者墓穴后,李敏的态度发生转变。他想和雷德进一步讨论,但碍于雷德有些反感李敏,也只能作罢了。他还没有傻到会和一个上过床的男人去讨论另一个对他有兴趣男人,这话题无疑是一场灾难。
“你认为李敏来这里是做什么?”伊夫尽量让挑起的话题没有异议。
“我坚持最初的意见,他是来办私事的,但应该是没办成,之后咱们落入另一个墓穴似乎是意外收获,他认为留着我们还有用吧,所以暂时安全了。”
伊夫表示赞同,李敏留着他们就像雷德说的那样,大概还有其他的用途吧。
他伸出车窗外,夜风袭来,吹散了乌黑的短发,缭乱在夜色中。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惊醒了无数正沉浸在睡梦中的鸟儿,它们扑簌簌拍打着翅膀,飞向了远方。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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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返回前,伊夫回到了老博士的家里,不惜绕远也要回来,毕竟还有个和黄色傀儡机器人的约定。
想象着如果放任不管,布纳纳每天像个村妇一样在村口守望着他们,伊夫觉得画面太猎奇了,和他的审美情趣严重背离。
车子停在木屋门口,熄了火,雷德说需要检修下,伊夫独自去到了博士家里。
敲门前,他竟然停顿了片刻,一时间组织不起语言来说明博士的死讯。
拜托,他提醒着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只要告诉它主人挂掉了,不要再有期待,可以安心的关掉电源回到储物室里落土了,就完事了。
曾经伊夫还动过歪心思,如果博士不在了,他就把布纳纳带回去研究,然后开创第二产业“吸血鬼家政服务”,可现在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了。他想了不下十个版本的说辞,布纳纳即将被丢弃了,他清楚那种感觉,而他正准备宣布丢弃的消息。
“阿卡特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布纳纳想扑上去迎接,却因为下面的轮子完全没有弹跳力,一下子拍在了伊夫的脚面上,它尴尬地擦擦伊夫的鞋尖,头上的红灯眯成了月牙。
“博士呢?博士呢?”它手舞足蹈,胶皮管子一样的手臂就像飞舞的彩带,看上去开心极了。
“他是不是躲起来了等着我找呢?是不是先去看菜园子了?放心吧,我每天都有浇水的!他是不是好多天没有洗澡了,浑身发臭?”
伊夫看着布纳纳过度兴奋的样子,机器冒起了青烟,上面都可以煎蛋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编排的话突然都清零了。
缓缓地,他在布纳纳的手臂套上了手表,是地下墓穴发现的老博士尸骸上的遗物。
手表在细长的手臂上滑动,布纳纳瞬间不动了,停顿了许久,最后小镊子一样的手指捏起了表带,就像绷紧的皮筋一样微微颤抖。它的红灯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条缝隙。如果它是生物的话,大概会有眼泪渗出,但作为傀儡机器来说,它没有这个权利。
“小家伙。”伊夫叹了口气,反正他的事情已经前功尽弃了,还搞的和个捡破烂的是的,也不在乎再多收个破烂了吧。
“你要不要和我走,至少不用回到储物室里长蘑菇了。”伊夫提议着。
布纳纳没有回答,它像个孩子一样缩在角落里,捧着博士的遗物,如数家珍,紧紧搂在金属壳下,它的红灯始终盯着遗物,与外界隔离开了。
也许它需要静一静,伊夫不想过多打扰了,他刚要离开,突然注意到映在墙上的光影发生了变化,定眼一看,是布纳纳头上的红灯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红灯的光亮聚焦在手表上,随后开始乱跳起来,就像是剧烈的心电图,拉长跳跃,布纳纳身上冒起了黑烟。
“喂!你怎么了!不会是要自曝吧!”
伊夫伸手去抓手表,刚碰到就被烫的松开了手,他大叫着雷德快过来,布纳纳这家伙不知道在犯什么病!
雷德冲进来,察觉到情况不对,拉着伊夫退到了房间外,布纳纳的状况越演越烈,红灯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还不时发出声响。
“紧——急——预——案——启——动!”
“开始执行,数据导入中。”
奇奇怪怪的光斑映在他们脸上,布纳纳的红灯位置开始有大量数据闪烁,噼里叭啦,就像是敲键盘的声音,伊夫只祈祷不要一下秒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