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冕跪在殿上,面对自己严厉的父亲,在这寒冷之夜更是汗水淋漓-
“唐冕!为何不在一开始就禀告我!”唐翟生气的是,一开始在金才焕枉死之後,自己就应该知道,直到今夜,第三桩命案发生,又死了三个人之後,一切似乎都晚了-
“对不起,爹,我以为……”唐冕也是疏忽大意,若非刚才又发现三具尸身,他尚未得重视,虽然那三个都是无名小卒,但是也足以让人警惕,这分明是向整个百毒鉴示威而来-
“前夜一个,昨夜两个,今夜三个,你难道想要等人全死光了才告诉我吗?废物至极!愚蠢至极!”唐翟恼羞成怒,他没有料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荣的儿子,竟然犯下如此疏忽的错误来-
“……”唐冕再也不敢为自己狡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个人全部是中毒而死,这里是唐门!你还嫌我们的脸丢得不够干净吗!去!立即把剩下的人给我严密监视起来!若然再死一个,你自己也不要活了!”唐翟自有深意,这桩桩命案,除了唐门内的人,还能有谁!
“是!爹!”唐冕匆匆退下,这一次,他只顾那绝炎芙蓉,真的是大意了-
……
唐门另一处隐匿之所,摇曳烛火映出里面三个人的轮廓来-
“怎麽死的人不对?我不是让你处理掉戚秀树、滕海、晁四涓吗!怎麽死的人竟然成了一悔那个秃驴、还有卜华成和邵宾两个白痴!?”
“我……我不知道……今夜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啊!一切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先缓一天,待到明日再继续啊!”
“爹!你不要著急,看来事情有变!恐怕我们不能再按原计划了,还是先夺取绝炎芙蓉是正事!今夜我们便行动!”
“好!不祀!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彻底除掉唐冕那个废物!不祷!你帮你大哥!不准再出纰漏!”
“是!爹!”
灯火掩映中,只见药坊坊主唐暄偏执的激狂的容颜-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这个腊月廿七,终究不太好过-
昨夜雪又下了整夜,即使琅夤山,此刻也在一片银装素裹当中,山道泥泞,积雪厚达尺余,唯独那千鸾峰,雪触底即融,温暖氤氲,只因为,绝炎芙蓉将要开花了-
唐昀带著左蒹和唐卫箫一直守在距离绝炎芙蓉最近的溶洞当中,视野极好,又可遮挡寒意,临近晌午,唐卫罡终於又带回一人,神色不豫,正是僵命城雪殿殿主沈缁雅-
“沈殿主!辛苦了!”唐昀客套疏离,却在一旁殷勤讨好左蒹-
“唔!”沈缁雅爱理不理的,他只为绝炎芙蓉而来,自然不会计较那麽多,左蒹却是第一次见到沈缁雅,颇为好奇,上下打量於他-
枉顾时间一点点流逝,在绝炎芙蓉尚未开花之前,一切都在蠢蠢欲动中蛰伏-
忽然,沈缁雅神情一凛,“有人来了!”
唐昀一凛,左蒹娇俏一笑-
……
唐门中,此刻凌乱起来,只因为昨夜怪僧一悔、鹰剑卜华成以及他的师弟蛇剑邵宾,死於无名剧毒,这已经是此次参加百毒鉴被鸩杀的第六个人了,其余那些参加之人,哪里还坐的住!
“唐门掌门快点出来!这一次如果不说清楚,我们誓要为无辜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带头的正是霍求彰,他左边是戚秀树,右边是娥皇妃晁四涓,身後乃是八九个江湖人,都是被邀来参加百毒鉴在江湖上有一定头脸之人-
“各位稍安勿躁,掌门此刻正在和长老们商议此事,不久之後便会出来给大家解释!”唐冕身为二总管,自然要在此间安抚,可是他的心思,全在那绝炎芙蓉上,五年磨一剑,全在今日起,是否能够夺下百毒鉴桂冠,继而继承唐门大业,也全在今日一役-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在唐门之中,从来都不缺乏算计者-
“哼!我看是你们唐门巴不得所有人都死完!照我看这百毒鉴分明就是一个圈套!”晁四涓生性豔媚,行事放荡,此刻倒是有不少人皆被她勾魂,附和於她-
“就是!“
“唐门实在是太卑鄙了……“
“替鹰剑、蛇剑他们报仇啊!”
霎时场面有些失控起来,唐门的护卫未得命令不敢动硬的,唐冕昨夜被唐翟训斥正待烦闷不堪,忽然一声尖锐的啸声,但见一阵厉芒,硬生生的朝唐冕冲了过来-
事故突生,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唐冕甚至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阵刺痛,然後浑身忽冷忽热,霎时昏倒在地-
“小心!冕少爷!”
“来人啊!有刺客!”
“谁也不准走!”
唐门一旁几个弟子见状惊慌喊了起来,那参加百毒鉴之人又岂是易於之辈,眼见唐冕先倒下,他们不知谁先动手,霎时和唐门侍卫们冲撞起来,再呆在这唐门,岂不是一场血腥难免?
顿时场面混乱起来,刀剑淋漓,毒与暗器不绝,这场暴乱,终於难以幸免了-
远远的,唐不祀一身冷汗,他手中握的是唐门排名第四的暗器佛怜弩,即使佛祖怜悯也难以逃出弩弓一射,原本他是想要击杀唐冕的,可是,他尚未来得及动手,唐冕便先倒下了-
眼见场面失控,他稳了稳心思,然後胆战心惊的转身便逃,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算计了,同时暗地希望,弟弟不祷能够顺利抢到绝炎芙蓉-
否则,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午後天气又薄阴起来,唐昀等人,全神贯注盯著那已经流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