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窟开口,语气不善:“碧王爷倒是好兴致。”
从碧王爷进屋,银窟并没有发现碧王爷身上有肖孺的气息;实际上,碧王爷就算心狠手辣,也不会抢占了肖孺的身体,因为碧王爷修炼的法术根本不能行床·笫·之事。
碧王爷来的时候没有撑伞,长袍也只有轻微的湿润,绝美的轮廓忽略那一丝细纹,依旧是突兀的魅力,雨水让碧王爷的形象彰显着清澈的诱人,那双眼里的宁静与肖孺的如出一辙。
碧王爷说:“你有很多机会杀了他,留着也不如留一个魔物有价值。”他说的是陵祁。
陵祁是俜镜宗的一位医者,若非魔物,原本就不会牵扯进这场霍乱,但除却碧王爷所说的价值,陵祁还是可以替肖孺洗经伐髓的人选,所以银窟留了他的命。再者,若非这次阻拦,以往的陵祁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肖孺的事,更别说还救过肖孺。
银窟:“死得太容易,恐有诈。”
碧王爷:“也是。”
银窟:“我与陵祁交手时,便察觉不对劲,疑点直指俜镜宗。俜镜宗插手此事,不是他们暴露得太明显,就是有更大的嫌疑。”
碧王爷深思片刻,问:“你不怀疑是本王手下的人?”
银窟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碧王爷,说:“就如同你在问我既然天帝封印了我的法力,为何不直接除掉肖孺以绝后患。”
碧王爷顿了顿。
和碧王爷毫无瓜葛的事,碧王爷不会插手,就如同银窟不会怀疑碧王爷一个道理。
银窟继续说:“俜镜宗作茧自缚的结果太安静,否则你也不会帮着隐瞒边境的事。”
碧王爷:“凝雪国与螺岸国同盟残害昂国,之中皆有俜镜宗助力,现在假借魔教之手制造恐慌,又借敛统大陆捕风捉影诱惑诱饵,虽说是一举两得,但还是在于你银小主的选择。不管用什么手段,俜镜宗都会让你坐镇。而现在恰恰俜镜宗又得罪了你。”
银窟:“碧王爷多虑了,我不会因为妖王的命令行事,但凡是和道印作对的人才是我的敌人。”
碧王爷:“啊。”
两人都心知肚明,迫害肖孺的人是谁,俜镜宗的人动了肖孺,那就是和银窟成了对敌。这人有能力来去自如还消除了自己的踪迹,也不简单。
碧王爷是修炼到中途退出修真界,银窟是法力大半失效,而陵祁清楚罪魁祸首,但他偏偏不告诉银窟,就是要看看银窟为了肖孺能做到哪一步。
碧王爷想起宁岸生,说:“宁小主到凝雪国,昨日还是控帧帝下了圣旨留下,并且打算给其子赐婚。”
银窟:“宁岸生想得道印?”
碧王爷:“未必,他的心不小。今日之事或许只是第一步。”看了看银窟绑着绷带的背,有些不讶然为何不医治完全,说:“相信明日,宫中就会传出,碧王爷遇刺,其枕边人被害的消息。”
银窟:“你遇刺?”
碧王爷借说银窟的伤口,“不是本王遇刺,还不会闹得人心惶惶。”
碧王爷隐居十几年重出江湖,令几国闻风丧胆,确实不假。
而放出谣言的人……
银窟:“俜镜宗?”
碧王爷:“是也不是。说是吕奇宫的功劳更确切。另外,据消息,擎帝已经抵达凝血国境内,不久入宫。”
碧王爷这一待,就是两时辰,黄昏默入才离去,同时姑娘们也来禀告银窟:“ 银小主,肖公子醒了。”
自打银窟带着肖孺逃跑,那群姑娘们一路追来,原本想着小小教训一下肖孺让他劝铃啻离开,结果追来的时候,肖孺已经出事,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银窟一副毁天灭地的架势,还是那几个姑娘们说:“实在不行,往后银小主可以消除肖公子的记忆。”索性才将银窟的怒火平息大半。而那群姑娘也再不敢在如今火头上招惹银窟。
银窟接过姑娘手里的稀粥,喂肖孺。眼下是看一次,银窟便怒火中烧一回,抓不到俜镜宗的那个人,银窟只能陪在肖孺身边。
肖孺白着一张脸,说:“疼。”
银窟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搂抱着肖孺的力气过大,送去一抹仙气渺渺的笑。
银窟没有提及这事儿怕是没有下手的头绪,肖孺反而开口:“银窟,我想见曼因和师傅。”
肖孺没有安全感。
银窟:“孺儿,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颠簸。”
肖孺:“那你可以传送啊,不是有锦囊吗?”突然想起传送阵,找出锦囊,紧紧捏在手里,“银窟,你看,你给的。银窟,你说过,你知道曼因和师傅的下落,带我回去好不好?带我回去?”
肖孺身有道印,根本不可能离得开,就算回了昂国,也自身难保。况且,银窟还必须带着肖孺留在凝雪国才能激发肖孺的劫难从而破了自己的劫。
肖孺拿着锦囊的手发抖,银窟只是温柔的看着自己,不说话,肖孺便明白求不了。
肖孺不想认命:“银窟,我想去见曼因和师傅。我不想背负这样的生活过下去。银窟,带我离开吧!”摇着银窟的手臂,眼含水雾。
肖孺还想说什么,却被银窟向额头注入一枚白光,瞬间入睡。
肖孺出生的时候,敛弩国已经被血洗,母妃也惨死,即使是个皇子也没有荣华富贵,从来看不到那个自己该叫父皇的男人,也看不见曼因所说的那个卖国的皇叔碧王爷。肖孺的十四年来只有曼因与师傅的陪伴,师傅还只是肖孺十岁才认识的老先生。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