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简说:“愿赌服输,我不会赖皮就是了。”
因为下雨耽误了一些时间,陈伯原本计划在海上待三天的,最后延长了一天,直到第四天下午,他们才返航回港。这次出海,辛简充分体会到了渔民的不易,真是日晒雨淋、风雨飘摇,他在船上待了这么几天,他感觉自己都开始沧桑了,也终于明白陈伯和船员们那几张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沧桑脸庞是怎么来的了。
陈伯说:“有本事谁还干渔民啊,危险、辛苦、没有保障,看天吃饭,你没看我儿子都进城打工去了,祖辈传下的手艺到我这里就算是断了。”
佟弋小声地嘀咕:“不当渔民也好,再捞下去也没多少可捞的了,鱼都快给捞绝种了。”
辛简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多亏老邓,我也从这命运中解放出来了。”
佟弋问他:“我们今晚就回去,还是在岛上过夜?”
“住在陈伯家吗?”
佟弋说:“再睡帐篷也可以啊。我这次还没吃过烧烤呢,我要去吃烧烤,咱们再待一晚再回去吧,明天一早叫司机来接我们。”
“好。”
陈伯的船刚回到港口,就有海鲜贩子围上来了,辛简和佟弋坚守最后一班岗位,帮助将海鲜一筐筐抬出来,陈伯的老婆和儿子也接了电话赶到了港口,一起帮着卖鱼,他们讨价还价,过秤收钱,陈伯用手指沾着口水清点着一沓沓红票子,脸上笑得跟菊花一样灿烂。
卖完海鲜,陈伯挑着筐子下船:“辛苦你们两个学生仔了,晚上我请你们吃烧烤。”
佟弋说:“那就谢谢陈伯了。”
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船上淡水有限,每次洗澡都是在海里先洗过,然后用淡水冲一下就算完事,就是对付一下,根本都没洗干净。
洗完澡,陈伯带着全家老小和两个船员并辛简佟弋一起上烧烤铺子吃烧烤。廖阿姨说:“刚从船上下来,个个都在上火,赶紧清一下火才行,你们倒好,还赶着来吃烧烤。”
陈伯说:“两个学生仔明天就要回去了,他们想吃烧烤,当然要满足他们的愿望。”
廖阿姨说:“你们晚上住我家吧?”
佟弋说:“好的,谢谢廖阿姨。”
陈伯做东,找了一家相熟的大排档,就在沙滩边上,一边吃,一边吹海风,还能听见海浪冲刷沙滩的声音,夜风四起,烤肉的香味缭绕,真是个环境极佳的地方。
陈伯的儿子陈东升热情地说:“你们两个也喝点啤酒吧?”
佟弋说:“我可以喝点。”
辛简的体质是一沾酒就醉的那种,而且醉了之后极其夸张,他怕自己喝醉了出洋相:“我不喝,我喝饮料。”
佟弋拿一条鱼啃着,斜睨辛简:“这么乖!”
“我喝酒过敏。”辛简用这话堵死了佟弋使坏的念头,他真怕自己喝醉了,把心底深处的秘密给抖落出来,到时候就没法收场了。
佟弋伸手捏了一下辛简的脖子:“原来你这么可怜,那好吧,你喝饮料。”
辛简不喝酒,专心和陈东升的儿子女儿一起抢吃的,玩得不亦乐乎。佟弋则和几个大人一起喝酒聊天,话题还聊到了石油价格和中东局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