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芒你脱衣服干嘛啊!”徐诚惊道。
“我日,你就不能闭上嘴?”此刻季芒已经脱下了棉服外套,就等着俊哥快点儿速战速决了。
一棍、两棍、三棍……
总共七棍,下手既狠又准,全打在他的左臂臂肌上,好在还有一件薄毛衣和t恤撑着,不至于真的是打在*上。
与俊哥一行人的沉着冷静、寂无声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徐诚的激烈反应——可是都被季芒压了下来。
估计是欣赏季芒的性格,俊哥他们临走前,又狠狠踹了季芒左边膝盖一脚。
所以,走回宿舍的季芒尽管整半个左身子没废了,但也比废掉好不到哪里去,全靠着徐诚和他自己的右半边身子,才得以顺利挪步。
走着走着,徐诚突然停下步伐,昏黄路灯,照得人的脸庞都染上暖色调。
可这深冬的天,仅仅是呼出一口寒气,都能瞬间把这柔暖的假象粉碎,将人拉回了现实。
“大哥,你停下来做什么,快走呗,还嫌咱们门禁时间超得不够多?”季芒催促道。
徐诚估计憋了挺久才打算将话说出口,只听他一句一顿道:“小贱芒,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怂,才眼睁睁看着你被来了那几下子。”
“卧槽,”季芒醉了,感情这货现在内疚来着,“你就得了,早点把我移驾回宫,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然而徐诚没有接季芒的玩笑话,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上次打球骨折的伤没好全,这次要是再留下后遗症,你怎么这么好……”
“诶行了你,给我发好人卡啊?这天很冷啊哥儿们,我想早点回宿舍,”季芒也不知他悲伤个什么劲儿,“我还没死呢。”
徐诚赶紧打断他:“呸呸呸!”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现在一没缺胳膊少腿,二没脑残胡言乱语,瞎担操心啥啊。”话虽是这么说,但俊哥那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哪儿能不疼呢,季芒不说,无非是不想让徐诚内疚罢了。
看着眼前夜色肃然,夜幕笼垂,树干单薄光景一览无余,回忆里一年前黄奶奶生病住院那阵子,他凑不出钱给奶奶交住院费用的往事,历历在目。大概也是在这样的季节,是徐诚二话不说先借了他八千块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这对徐诚来说或许也就是“借钱”这么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但对于季芒而言,说是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徐诚对他的情谊,他即使不提,也时刻放在心上。
打两棍子什么的,算个屁事啊。
两人能顺利回到宿舍,全靠季芒一张嘴,把自己在路上被电动车撞了、肇事者跑了、最后打了个电话叫舍友来接自己的谎言描叙得是有多绘声绘色,过程跌宕起伏、用词精准老练,别说宿管阿姨,就连徐诚都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你行不行啊,慢点啊。”徐诚在床下推着季芒往上爬,否则单靠季芒自己,能上得了床就真的是见了鬼了。
“我去,”季芒的力气几乎都使在右手上,平时脚踩一格,腾的一下跃上床的动作,现在要做起来怎么就这么难,气得季芒把怒火都撒在徐诚身上,“你就不能好好推吗,是不是没摸过屁股啊,手快顶着我菊花了!”
徐诚简直日了狗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嘴就不能别这么损?!”
徐诚没洗澡,夜里睡得酣声四起,简直比猪更像猪。而季芒在出门前,冲了一个热水澡,但经过网吧加烧烤摊的双重洗礼,那澡跟没洗过也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没办法,他现在这样是很难自己洗澡的,总不能……让徐诚帮他洗吧?!搓个背,再顺便捡个肥皂?那他还不如去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