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师父不管不顾的想要杀你，我就变得有点困惑。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是不是有很多人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我杀了。还有大将军的事情，”莫子文说着还看了一眼李响，“每天我想着这些都睡不着。”

“既然你已经说到这里，我让你看看我们这些年搜集的证据。”李响把莫子文和周亦航带到房间里。李响一一展示了这些年搜集的各种暗影冤假错案的证据，其中最重要的还有王锋和其他官员私下勾结的来信。虽然信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但是拼出来的信息中还可以看到一些些内容，不是很清楚的信息。

这些证据中，最完整的是侥幸逃脱的受害人的口述记录。厚厚的几本，上面记录了那么多年来，受害人如何被王锋设计陷害的。看来，李响真的收集了很久，只是王锋做事滴水不漏，除了受害人的口述，根本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王锋跟其他官员勾结，利用手中职权，残害忠良。

“我搜集了很久，只搜集到这些。”李响有点无奈，毕竟这已经是他尽力搜集到的资料了，可是完全不足以扳倒王锋。

“你也不容易。”周亦航一直觉得李响的脾气不太好，可是看到这些他终于知道李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他上前拍了拍李响的肩膀，表示安慰。

“这是一个男人的坚持。”李响给了周亦航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周亦航差点气死。

莫子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翻阅了一些受害人的口述记录。周亦航看到莫子文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忍不住说道：“其实吧，这种有特权的组织，又没有监管的话，很容易出现这种事情的。”说着说着，周亦航发现好像完全没有安慰到莫子文。

“我只是在想，死在我手下的有多少冤魂。”

“这个嘛，你也只是照王锋的话去做的嘛，你又不知道。所谓不知者不罪。”周亦航看到莫子文真的很懊恼的样子，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一下。

“可还是被我杀死的啊。”

“周亦航说得对，你是不知者不罪。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助纣为虐，会被原谅的。”

“就算我知道了师父......可是我要怎么离开暗影？我们从小就在暗影长大。从懂事开始，我们就以做一个优秀的暗影为一生的目标。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其实周亦航是挺理解莫子文现在的心情的，从小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说崩塌就崩塌了。从小培养自己，像父亲一样的人，居然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这让他怎么接受。

周亦航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李响制止了，意思就是让莫子文自己想明白，别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莫子文又默默回到了莫府。一夜无事，周亦航早起就开始按照莫子文写下来的酱菜饼配方烙了好多饼。烙完饼周亦航还央求李响带他一起去送饼。闷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周亦航也想看看安都除了繁华之外的景象。

乘着马车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才到达目的地。周亦航一下车，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李响倒是轻车熟路，把饼从车上拿下来，就大声叫了一个叫大狗的人过来拿。

“李哥，又拿饼来了？”来拿的乞丐好像跟李响很熟。

“是啊，这次的比较好吃。”

“嘿嘿，李哥，你说什么话呢。我们有得吃已经很感激了。我先拿进去了。”说着话，大狗把饼拿进他们挡风遮雨的破败房子里去了。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李响看到周亦航一直在好奇的到处看。

“他们为什么会在安都乞讨啊？他们本来就一直在安都生活吗？”周亦航还蛮多疑问的。

“有的人是因为家乡受灾，没办法生活了，一路乞讨来的。有的人跟我一样，也是幸存下来的罪人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一定要在安都？不去别的地方生活？”周亦航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如果是他，他肯定会选择会长兴村，如果不是害怕连累村民，他早就迫不及待回去了。

“别的地方？别的地方比安都还难生存。像我，就是要留在安都，要完成自己应尽的责任的人。”李响带周亦航逛了一圈这个破败的乞丐聚集地。

周亦航发现很多人会跟李响打招呼，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谁才是这个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李响挑了挑眉，看似随意地吐出一句话。

“啊？”周亦航这就明白了，其实这些乞丐才是这个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他们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可以去到任何地方探听消息。看来李响搜集的那些证据，很多都是他们帮忙搜集到的。

周亦航突然有点佩服李响，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隐忍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

周亦航和李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莫子文好像已经在家里等了蛮久的样子。莫子文好像已经想明白了什么，表情看起来已经跟昨天的沮丧不同，而是有些坚定。

“你们去哪了？”

“我们去给城郊的‘兄弟’们送酱菜饼啊，你的配方得到了超多好评哦。不愧是大厨！”

“我其实过来是想告诉你们，我想明白了。”

“哦？”周亦航对莫子文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我想要离开暗影。我不想再被蒙蔽，再去做一些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你真的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