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等到弄清楚状况,楚绎干巴巴挤出个他此时能够作出的最得体的笑,“早餐马上就好了。”
随即飞快地转身面向着酒柜,不管什么状况,这情形太尴尬了,身后强大的荷尔蒙气息让他与之擦肩而过的勇气都没有,他还是站在这里等秦佑回房穿衣吧。
“早,”秦佑终于也回过了神,施施然地弯腰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好像大清早遛鸟的不是他。
秦佑局促有一点,但刚才僵在原地更多是因为,向来独居的他大清早起来看见二楼还有个人,毕竟,平时只要他在家,连工人都不会上来收拾房间。
很多时候他刚睡醒的时候脑子非常不清醒,正如今天,他起来完全忘记了楚绎已经搬进来这回事。
他习惯luo睡,刚才醒来时只觉得喉咙焦渴但杯子空了,想要出来倒杯水,没曾想看见楚绎在起居室里。
楚绎背对着秦佑,心里头那叫一个汹涌澎湃,想起刚才他看到的……
低头默默伸手,拇指和食指张开默默比划了一个尺寸,张嘴作出个“wow……”的嘴型,他一直觉得秦佑很有料,但没想到这么有料,啧!
私下感叹一下也不算冒犯,但楚绎余光不经意地瞟向一边,突然看见酒柜的玻璃门光可鉴人的表面清晰可见地映着他的动作,旁边一人高的金属灯柱表面甚至能看清他的表情,多方面立体呈现。
而秦佑带着一丝惊讶的目光正在倒影中与他交汇。
楚绎睁大眼睛:“……”晴天霹雳,简直!
秦佑则突然笑出声来,是那种从胸腔震出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忍都能没能忍住,一直到他转身离开,走进了卧室,楚绎还听得一清二楚。
楚绎几乎是逃回房间的,草草冲凉换衣,下楼向着大门走过去的步伐迫不及待。
秦佑已经穿好西装一身周整地坐在餐桌旁了,楚绎路过的时候连脚步都没停,看都没敢多看他,“我去公司了再见。”
秦佑立刻起身快步走过来,“你还买了馅饼,自己都不吃吗?”
楚绎耳朵尖儿红得要滴血似的,“我不饿。”
但错身时胳膊被秦佑一把擒住,他红着一张俊脸,“你给我点时间接受事实。”
他gay了十来年啊,十来年白月光一般清高脱俗的形象,都在这一个早晨轰然倒塌了好吗。
秦佑一手攥着他胳膊把他拉到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忍笑正色道,“事实就是我什么都没看见。”
楚绎还要说什么,但秦佑一边揽住他往餐厅走,一边说:“粥我都给你盛碗里了,吃了再走,顺路捎我一程,不好吗?”
说话的语气是秦佑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一直把楚绎带到桌边,抽开椅子让他坐下,楚绎看着桌上的早餐,粥和馅饼就摆在他面前,连水果也切好装盘摆在了餐桌上。
于是他没说话,谁知粥刚喝到嘴里,秦佑在对面坐下,神色颇为认真,语气却戏谑,“年轻男孩对性征比自己突出的同性,总会有些难以言喻的艳羡,我能理解。”
理解你妹啊,楚绎都要哭了,但还是咬牙切齿挤出一个笑,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秦佑忍不住扬起嘴角还要说什么,电话铃响,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
电话接通,几乎是吐出第一个字的瞬间,秦佑刚才还纵容得甚至有些宠溺的笑容慢慢蜕变成往常高高在上的冷漠疏离。
他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楚绎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背影,一身挺括的西装让他挺拔的身体线条犹如刀裁斧削,雕像一样冰冷得没有烟火气息。
楚绎嘴里咀嚼的动作也缓慢下来,这样的秦佑让他觉得瞬间距离感剧增,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跟他玩笑的那个人。
抬起眼帘,乌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向秦佑。
正巧从他身边走过,目光交会时,秦佑望向他的深邃双眸,目光顷刻间温软下来。
目光落在他的发顶,抬起头,顺毛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楚绎一直到周日晚上才有空回家一趟,正逢换季,在外边暂住,要带出去的衣物整理了半个下午才打包完毕。
他不承认自己没出息,毕竟,当时搬到酒店的原因其一,确实是因为不喜欢看见蒋澜和裴成渊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其二,年前有天晚上,那两个人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蒋澜半夜按他门铃,问裴成渊是不是在他这。
甚至还想闯进来亲眼检查,要不是仗着体力优势,他就真让蒋澜得逞了。
楚绎可谓是不堪其扰,惹不起他躲得起。
住酒店其实也真不怎么方便,幸好,现在有秦佑收留他。
光衣服就收拾出几大箱,远远超出他的估量,楚绎犯愁地看着,抬手擦了把汗,秦佑电话来了。
“我在回城路上,马上路过你那,怎么样,车够装吗?”
秦佑周末回近郊主宅住了,这会儿回去跟他还是顺路,楚绎一听眉开眼笑,扫一眼脚边的大箱小箱,有些心虚地说:“差一点点。”
东西分批搬下去,楚绎自己后备箱塞满了,连后座都堆得满满。
守着脚边的纸箱,汗流浃背地正在车边等着,看着公寓大厅门口走出个男人。
楚绎愣了下,但没等他做出反应,裴成渊已经看见他了。
裴成渊神色似乎也有一瞬的怔愣,脚步一顿,而后朝着他的方向大步走过来。
楚绎站在没动。
一直走到他身边,裴成渊默默看他半晌,再看一眼地上的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