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
帐内,耶律休哥面无表情,杨六郎却是急坏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都救不了呼延佩显了。想到此处便急忙向前一步,道:“大于越,可否让萧军医为我大宋的双王治疗伤痛?现两军休战,若是贵方能伸出援助之手,杨某定是感激不尽!谋合谈判之事也会容易得许多了!”
四郎一听此言,双眼一转,心中已有想法,便附耳耶律休哥几句,后者听罢,面色转善,点头之后道:“杨元帅说得在理,萧天机,快去救人。”
耶律休哥一发话,帐内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萧天机也不敢怠慢,急忙移步到榻前,先检查伤势。期间回望耶律休哥一眼,狐狸眼一眯,似是问询,耶律休哥则是鹰目一瞪,其意不言而喻:你要是敢下毒或是故意治不好,有你好看!
萧天机规规矩矩治病救人,帐内众人亦是目不转睛看着,无人语出一言,帐内静无声。突然萧天机转身问道:“箭矢太深,拔不出来,我要先断箭尾!谁有神兵利刃?”
话音一落,就听一个哑嗓子喊道:“让开让开,我有啊!”
众人扭头一看,正是傻小子杨星杨九郎。就见杨星走上前来,自腰间抽出一口宝剑。剑出鞘,铮鸣声起,如泣如诉,萧瑟井然。耶律休哥识得这把宝剑,正是他与杨星在两狼山拾得的令公杨继业之遗物----落叶青锋剑!
萧天机接过落叶青锋剑,仔细打量,的确是把宝剑。他将剑锋靠近呼延佩显身上的箭矢,只听“吧嗒”一声,箭尾折断落地。“好剑!”萧天机一叹之后将宝剑还给杨星,杨星神气洋洋回收,自己也算是立功一件!
萧天机随即自袖中掏出一柄小银刀,自烛火上烧红,又转身过来对众人说道我要三块寒冰,三碗白雪。宋将不解其意,尽皆看向六郎杨延昭,六郎心中也是犯疑,但他深知高人向来是手段各异,非常人所知,便也不多问,急忙吩咐孟良焦赞去寻,两兄弟摇头晃脑出帐去了。此时正值冬季,风雪刚过,要寻这几样事物也不算难。不多时二人回来,孟良捧着三块寒冰,焦赞抱着三碗白雪。
萧天机接过一块冰,放在呼延佩显的胸前,又自碗中抓一把白雪,握在手中,雪融为水,自手中流淌,正落在伤口之上。帐中人一看,明白了,萧天机这是借冰块之寒先将呼延佩显右胸冻僵,使其麻木,免受伤痛之苦,又以白雪化水冲洗箭伤之处。众人正等着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却见萧天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众人,道:“我要将箭头自他右胸中剜出,期间凶险难测,帐内不宜留有闲杂人等,你们都出去吧!”
耶律休哥听罢,转身便走,阿里铁牙与四郎杨延辉紧随其后走出大帐。余下的宋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都没了主意,原因很简单,把自家的双王留给这个萧天机,多少让人不太放心。
萧天机看着杨六郎,狐眼一弯,笑道:“你们若是不放心我动手,自己来吧!”说完还把手中小银刀向前一递,杨六郎急忙摆手,招呼宋将道:“快走啦,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净给人家添乱!”说着自己率先带头走出大帐,只留下宋营军医几人为萧天机打下手。
刚走出大帐,杨延昭就见面前两拨人剑拔弩张,左边人是最先出帐的耶律休哥三人,右边的正是自家的女将,头一位便是那烧火的丫头杨排风!
就见杨排风手中一杆烟火大棍横在胸前,棍指四郎杨延辉,叫道:“四少爷,你就直说吧,你还打不打算回我们宋营来了?”
另一头,四郎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低头不语,耶律休哥则是闭目养神,倒是阿里铁牙佩刀已抽出一半,怒目而视。今天闯进宋营,两位大人的安危定是要由自己负责。虽然如今自己业已是大辽的北院大王,但在耶律休哥面前,阿里铁牙还是将自己定位于一名副将。
杨六郎一看,急忙把眼一瞪,怒斥道:“排风,你这丫头怎恁得无礼!还不快把兵刃收下,回你的营帐去!”
“元帅,他不回来,老太君和四少奶奶都在营帐里哭呢!”杨排风口无遮拦道。
“回去!”六郎把脸一沉,“此乃军令!”
军中元帅最大,元帅说的话便是军令,无人敢不从。杨排风唯有悻悻而归,临走之前啐了一口,满面怒气。
四郎更是不敢抬头,倒是六郎杨延昭,面色一变,笑道:“铁牙大人,一切都是误会,咱还是快把宝刀收回去吧!”说着握紧阿里铁牙双手,将佩刀推回刀鞘内。阿里铁牙双手一抱拳,走到耶律休哥身后,不再言语。
“于越大人,咱们到偏帐休息如何?”六郎提议道,毕竟此时耶律休哥的身份不一般,无论两军是战是和,都不能怠慢!
“不必了!”耶律休哥睁开一对鹰目,“我在这儿等萧天机,他一出来,我们便回蓟州城!”
“呃...好。”杨六郎应了一声,也站在军帐前,一同等候。此时这一幕颇为罕见,两军的最高统帅,率领着各自的手下将领,尽皆站在军帐前。一阵北风吹过,又带来了一阵风雪。
过了三炷香的时间,杨星的头顶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的雪花了。他抖落积雪,又扭头看看身边的孟良,孟良因为身材魁梧,身上的积雪多于常人,看上去就像雪人一般。杨星不禁哑着嗓子笑道:“哎...快看啊,孟葫芦变成雪葫芦啦!”因为孟良背后背着一个火葫芦,杨星又记不住他的名字